高五表情猛然一沉,眼睛里射出一道寒光:“娘子,我说过,任何人都不可以。”
说得倒是挺好听的。
樊羽不习惯让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跪在自己面前,她不由得催促道:“相公,快起吧。”
“娘子!”重新听到“相公”两字,高五表现得有些激动,他抬起两只厚实的手掌,慢慢向前,抓住了樊羽布满红斑的手,“娘子,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是我高五的娘子。”
樊羽盯着他的发顶,不太适应地眨了眨眼睛。
虽然浑身不舒服,但她对这些过敏反应不是太担心,这只是暂时的现象,她自有法子让其消退。可高五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她感觉自己好像病入膏肓了一样。
“郎中怎么说?”她好奇地问道。
“我知道,娘子是宁折不弯的奇女子,”高五道,“是我酿成的大错。”
樊羽摸了摸自己浮肿的脸颊,“治不好了?”
高五轻轻握着她的手,声音沉痛无比,“郎中说这种病症极为罕见,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
樊羽差点笑出声来。
高五此番跪到自己床前,原因竟在这里。
郎中没见过这种过敏症状,无药可医,任其听天由命。高五自责万分,误以为此生樊羽都将顶着这张猪头脸,再难恢复惊天容颜,内疚不安,这才虔诚地跪下,向她乞求原谅,并立誓,此生永不变。
感觉可笑的同时,樊羽又有一点点儿感动。
这个黑壮的汉子,竟然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她使力回握了下他的手,用平和的语气说道:“相公,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是我误会了你。你不必自责,人命天定,我一点儿也不埋怨你。男儿膝下有黄金,别跪着了,快起吧。”
她的手向上使力,想搀扶他。
高五黑眸瞪得大大的,静静地看着樊羽,眼眶逐渐泛红,幽深的眼眸渐渐蒙上了湿气,稍顷,一滴泪珠,缓缓溢出眼眶,泪珠透明晶亮,在他黝黑的脸上特别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