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国子学门口时段瑾才彻底醒了过来。

国子学修建得十分气派,坐北朝南,占地面积十分宽广,门墙刷成朱红色,门上悬着太祖亲笔题写的门匾,依稀可听见里面传来的朗朗书声。

段瑾扶着奉壹的手下轿,往教室走。教室里学子们正在晨读,段瑾不想打扰到他们,于是绕到教室后门。

后门旁的樟树下站着一个姿容清雅,长身玉立的青年,头上未束冠,正拿着本书在看。

前日晚上的雪还未全化,樟树叶子上压着皑皑白雪,青年一身藏青色锦服,立在雪树下,竟有谪仙之感。

段瑾隐约觉得他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对方看样子不像学生,看年纪不像老师,段瑾拿不准是否要打招呼。

思及自己是圣上特许免了晨读,他此时来并不算迟到,就算对方是国子学的讲师也无权罚他。于是越过青年,想从后门进教室。

“站住。”段瑾手刚碰到门,就被青年喊住,“晨读已快结束,怎么此时才来?”

对方这语气,那应该就是讲师了。

以未及冠之龄作国子学讲师,只有主角受林钟有这才学。

段瑾转身,恭敬行礼,“老师,学生段瑾,受圣上怜惜,特许免了晨读。”

林钟在他回身行礼时凤目微睁,顺着段瑾的眉眼一寸一寸往下看。

段瑾何时被人这样放肆打量过,尽管对方是主角受,又是讲师,也微皱起眉,面露反感之色。

林钟却没管这些,还在打量段瑾。这炽热目光直到他喉间时微顿,然后迅速转冷。

林钟收回目光,恢复了清逸不可攀的高冷模样,摆摆手,让段瑾进去,竟是冷傲到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林钟在世界资料里就是高岭之花般的性子,除了白藏,对其他谁都不会多说半句话,所以段瑾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林钟最开始那震惊中带着炽热的打量眼神让段瑾有些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