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两袋塑料袋回了家,遇见同楼的邻居,一个表面热情背后爱嚼舌根的老阿姨,见莫青从不出去上班,身边也没个人,估计把他当成了什么啃老族,每次遇见他都要叽里呱啦说上一堆,劝这劝那的,莫青都是听听笑笑就算了。
这回又是熟悉的说教,莫青背过身去按电梯,老阿姨刚说了两句“小伙子你过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啊,找点事情做做认识点什么人呢——”,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条中型流浪犬,对着莫青的手提袋里的香肠就是一阵乱吠,吓得老阿姨捂着心脏麻溜地开跑。
狗脖子上还有一条红色的项圈,可能是弃养,也有可能是小狗自己走失了,不过流浪的时间在杂乱的、几乎变成灰色的狗毛上体现得很明显。他看看吐着舌头的狗,又看看袋子里的香肠,蹲下来问道:“你想吃?”
触发关键词,流浪狗乖乖地坐了下来。
喂完狗,莫青将垃圾扔进外面的垃圾桶,那条狗一路甩着舌头跟在他身后,连上电梯也是,得了点便宜就还想继续耗着,一对狗耳朵翘得朝天,就像高兴时的某个他不愿记起的人。
“不行。”莫青把他拦在电梯外边,一板一眼地说教,“你不能上来,你上来会有业主投诉的。”
流浪狗似懂非懂地嗷了两声,接着继续要往电梯里面跑。
越看越像。莫青不敢占着电梯太长时间,只好走了出来。
一来一回四五趟,莫青脸都被冷风吹白了,流浪狗还以为这是什么新型游戏,一双圆眼越发清亮。拖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莫青站在电梯里向外做出投掷的动作,流浪狗“唰”的一下立马弹跳飞奔出去,电梯门才得以真正合上。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莫青在心里苦笑,以后要是需要投简历,特长那一栏里说不定可以无伤大雅地写上,擅长伤心,伤人的心,甚至是小狗的心。
晚上出门扔垃圾,莫青没围围巾,只准备速战速决,一转头,看见物业的保安一人手里拿着一根网子和电击棒,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怎么了?”莫青不解。
保安挥挥手:“抓流浪狗,之前就看见好几回了,始终抓不住,跑得比兔子还快,今天可算让我们逮住了,听一个业主说,在这栋楼下坐了一下午了,得了相思病一样。”
楼道里的感应灯很快就灭了下去,等着所有人都适应好黑暗的环境,莫青再一眨眼,屠狗声让光明重降。他在耳鸣,一根弦在耳边嗡叫,声音盖过了惨叫声,连冰冻的身体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抓到了。”保安朝莫青得意地颠了颠网子里昏迷过去的狗。
莫青的心坠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