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金坊坊主,对外自立门户,一千长剑完成之后,他又要外出揽活,具体而言,是为官府或豪民提供冶炼提纯金属的工艺,接项目,换取报酬以养活师门。
院门口,乐童躬身行礼。
“于嗟麟兮,宁郎来了。”
宁婴跃下马背,把缰绳交给乐童。
云舒阁楼,一抹紫韵从窗前晃过。
宁婴登楼。
“宁坊主,垣郡桃氏一战名扬天下,听说姒相师出了城,把日常交予你,你应该勤勤恳恳帮秦先生打理师门才对,怎么还来我这里,讨你不应该得的欢喜?”
云姬转过花窗,把紫袖从宁婴的手中一抽,莲步轻挪,笑坐在她的七弦之前。
宁婴道:“我有三件事,劳烦姑娘。一,我要宴堂的席位,二,我想知道城中楚国豪民的来路,还有,我需要一位河东出身的士子与我同宴,与我谈理想。”
“宁郎本是有趣的人,为何偏偏进我房中,就如此无趣。”云姬拨动了琴弦。
宁婴一笑:“无趣,是敬爱姑娘。”
说来也奇,这位云姬姑娘,刚被奴隶主卖来垣郡时,和牛马一同关在圈里,任人奸辱,可事到如今,哪怕郡守和邑主安排的宴会,都不得不看她几分薄面。
一曲采苹萦绕在熏香的屋内。
“好吧,一物换一物。”云姬道。
宁婴跨坐凭栏:“姑娘请说,刀山火海,宁郎披荆斩棘,愿为姑娘所驱驰。”
“别打趣,你就如实告诉我。”云姬的玉手揉弦,抬起一双杏眼,说道,“秦先生是不是有离开垣郡的打算?何时动身?你呢,浪荡子,也打算不辞而别?”
宁婴道:“这句话是谁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