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枢瑾凤眸眯起,目光没有落脚点,闪过迷茫困顿,歪头低低回了句:“不记得了。”
他昨夜做了纷繁复杂一夜的梦,醒醒睡睡,却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心中有怅然若失、有撕心裂肺、又愧恨自责,却最终什么都不记得了。
唐媱看了他一眼,以为他不想说,因为梦虽然会忘记,一般多多少少会记得零星错乱的片段,便不再多问。
她耸了耸肩朝着门口大声又喊了一句:“丁香。”
“小姐。”丁香推门而入,她刚才已经在门口朦朦胧胧听到了唐媱和李枢瑾两人的声音才敢进来,早上李枢瑾不出寝室,她也不好进来喊小姐起床。
山高风重,夜色融融,天空繁星闪烁,周遭寂静如空。
嘉福寺后厢房的一个偏僻小院里,冯栀抱着冯母的腰哭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栀栀,娘的心叶叶,莫哭了。”冯母眼圈发红,面容愁苦,一手帮冯栀擦拭眼泪,一手轻轻抚着冯栀的背部温声安慰。
冯栀不问不顾,抱着冯母的腰哭得更大声,一抽一抽,肩膀剧烈得抖动。
“栀栀,不能哭了,你都哭了近两个时辰了。”冯母心中大痛,双手听着冯栀痛哭的声音都写发颤,声音放轻安慰冯栀。
今日冯栀是月上柳梢头才堪堪来到嘉福寺,彼时已经眼泪汪汪,见到她之后更是抱着她一番大哭,到现在也不说到底因为了何事。
冯母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擦了擦自己眼圈的泪水,抽泣一声对冯栀道:“栀栀哭得娘心里难受,更是想哭。”
“栀栀到底怎么了?”冯母扶住冯栀瘦削的两肩,掐着她削薄的骨架,望着冯栀再次问道。
“娘。”冯栀抬头,大眼睛从低到外都是红的,泪水汪汪,没有平日里的美色潋滟,她喊了一声冯母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她控制住自己的肩膀抽噎一声,扁着嘴巴朝着冯母细声细气道:“娘,我陪你出家清修吧,高府是容不下我了。”
“怎么回事?”冯母大惊,声音险些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