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人对我笑，我就觉得他是嘲笑我。

后来上学，学校的同学也这么喊，我都不敢去学校了，我老子就是个锅炉工，他哪懂我这酸楚，就吼着我说，你腿毛病，手也有毛病啊？

拳头握住了，打回去。

就我这体格，打的过谁啊？

再说我胆子又小的很。

囫囵着念到初中毕业，是真心念不下去了。

赶上上山下乡，我因为腿问题，就不用去，就摊在比我小一岁的弟弟身上。

我现在都能记得我弟弟看我的眼神，那就是要吃了我，但是，他以为我不想去吗？我腿脚要是好，我也想去那广阔天地呢！”

从出生开始，他就没有尝过奔跑的滋味，不晓得酣畅淋漓的跑，风刮在耳边是什么感觉。

“委屈你了。”这次李和给他倒酒。

“我老娘指着我的鼻子骂说，你怎么就不去死！”说到这里，一个四十来岁的大男人哭了，“我弟弟是儿子，我也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她就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呢？”

“抱歉，从来没有听过这些。”李和听他说完这些，一阵苦涩，再次陪着他喝一杯，给他倒满，把纸巾给他，“擦擦。”

“对不起，李哥，我本不想跟你说这些糟心事的。”卢波不好意思的把眼泪擦干，可是忍不住又接着出来了，“你说，我瘸是我愿意的吗？都嫌弃我没用，那会，真的，我自己都恨不得去死一死。

有一次，我都站在温榆河边上，那是冬天，河面都是冰，我就在冰上，再走几步冰就得塌了，我都能听见那咔嚓声。

一老头朝我喊，那孩子，你腿不转，脑子也不转啊，赶紧回来！那是站人的地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