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亲爱的。金发男人在心里充满得意地哼哼,保守估计他至少有超过十种方式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无踪,虽然可能会付出一点代价,但换来清静的一段日子想来也是值得的。
不过这种美好的设想瞬间就被对方的下一句话粉碎了。
“她来了。”简目光不动地陈述道,在发觉康斯坦丁脸色一顿时,非常恰当地补上一句,“你也听到了,对吗,康斯坦丁先生?”
驱魔人眉梢挑高,他思索片刻,干脆靠在墙上,抱臂望着这个明显知道一点内-情的布道者,笑容里隐藏着嘲讽意味,“怎么,教会终于开始重视起我们这些底层人民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古神,竟然肯让那些老古董们终于愿意把自己的肥屁股从摇摇椅上挪开了吗?啧啧啧——”
他咂了咂舌,竟然有些被愉悦到的感觉,“恶魔的存在,让你们这些人的生活才变得更有意义了不是吗?你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来,亲爱的,笑一个,也许不久之后你就可以坐上你梦寐已久的位子了呢?快,sile~”
简面无表情,根本不理会他这些充满恶意的讥讽,语气平板地继续开口,“据一位幸存下来的牧师所说,近来下面恐怕不太安稳:一个位子空出来了,就会有无数替代者想要爬上去,然而最终只会有一个胜利者,其余的皆会沦为饱腹之物。”
康斯坦丁嘴角喊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不置可否。
简抬起眼。
“面对不计其数实力相当的竞争者,康斯坦丁先生,您认为其中更聪明的那些会选择怎么做?”
——合作。毫无疑问。当然了这也是暂时的。这种塑料伙伴关系就如同他和他曾经的队友们,联系他们的那一条线绷紧得随时都会断裂,即使面对面握手微笑,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也紧持着刀,共同的利益将它们暂时绑在一起,而等到同类所剩为数不多时,就是彼此反目成仇的时候了。昔日同僚,今日死敌,谁更狡猾精明,谁就能踩在尸体砌成的王座上,大快朵颐。
简这番话一出,康斯坦丁瞬间就明白了她此行的真正来意。
“你是说,那伙克苏鲁的外来者,要和我的土著老熟人们手牵手,共同唱响一曲地狱赞歌?”
康斯坦丁似笑非笑,看上去玩世不恭的模样,令人很难察觉他心底的真正想法,“所以这一次教会的老东西们以收拾烂摊子为借口,实际上却是来找我——我,约翰·康斯坦丁,你们眼中不入流的老鼠屎,求我帮忙?”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随后笑声越来越大,几乎到了捧腹的地步,指着简笑得险些喘不过气,眼泪都要飙出来了,“这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迹,奇迹啊——太有意思了,我敢保证这个笑话绝对成功取悦到了我,我甚至可以在晚上枕着它安然入眠了哈哈哈——”
“她是她的筹码之一。”这个教会来的女人向来懂得如何一针见血,只不过一句话,就令康斯坦丁的笑容戛然而止。
金发男人缓缓抬起头,他脸上惯有的痞笑消失殆尽,盯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时候,却有一种堪称恐怖的压迫力,瞬间让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