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还是心疼,给他歇了几天。许妈看屋里闷热,就支着一张藤床,把他搬到外头来,屁股上抹了药,裤子褪到膝盖。老草药黏黏糊糊的盖在屁股上一层,他羞的厉害,不肯光着屁股趴在藤床上,只得在屁股上盖了一块儿他唱戏用的旧帕子。
他趴了没一会儿,就听见书上传来几声嗤笑。
陈青亭艰难的仰头,就看见院子里的大松树上坐着那个白净丫头。
松树好爬,她斜着眼瞧他。
陈青亭又激动又有点害怕,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江水眠学了好一阵子苏州话,懂了点,道:“你们唱戏咿咿呀呀真吵,影响我看书了,我过来瞧瞧。”
她从树上慢悠悠下来,几次因为腿短差点没够着落脚的树枝。
她走近陈青亭,他想起来自己光着屁股,喊道:“你不许过来。”
江水眠一把掀开帕子,啧啧两声:“屁股跟两个圆茄子似的。”
陈青亭疼的动不了,脸红着:“你、你走开!”
江水眠这几天无聊的快冒烟了,看他有趣,道:“你讨厌虫子么?”
陈青亭那时候还老实:“嗯。恶心又吓人。”
江水眠笑了。
等到江水眠把捉过来的第三只知了放在他脸上的时候,陈青亭已经嚎啕大哭了。哭的带花腔,抓着藤床,屁股打颤,张嘴就变着花样的骂起来:“你走开!你拿开——你这么坏!以后鞋里趴老鼠,汤里下蜣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