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规划好一整天的行程,具体到几点钟要做什么,但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去哪。
他可以长篇大论的跟徐洲畅谈心动的起始,从北方聊到南方,从古到今,但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萍水相逢,无论做什么,都显得极其不负责任。
“没什么,早点睡吧。”
“嗯。”
……
清晨,两人洗漱好,为了赶时间,乘坐缆车下山。
透过玻璃窗,薄雾缭绕林间,绿意翻滚成浪涛,倒退的水墨画,像是为这场际遇践行。
双脚落地时,置身虚空的漂浮感尚在,脚底软绵绵的,像踩在云朵上,伸手触天,离地那么遥远,提着一口气,怕呼吸重了,就会从高空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不真实。
像做梦一样。
恍若他从未来过南方县城,也没有赌气复读。
可是耳边的鸣笛声那么刺耳。
徐洲突然抓住周林烨的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拽,语气带着压抑的微怒:“你过马路不看红绿灯啊?”
“你以为你谁啊?干嘛随随便便就影响别人心情?”
“你现在这幅样子是要做给谁看啊?艹!”
一辆汽车刚从周林烨眼前飞驰而过,愣愣的抬头,红灯闪了三下,接着黄灯上场,马路对面走来好几个人。
绿灯了,可以通行了。
可是谁也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