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茫然地去看苏知云,然而苏知云也不看她,不回答她的疑惑。
仿佛这一幕已经在他面前重复上演过很多遍了,早就咀嚼透了,连剩余的那些渣滓都食之无味了。
燕子觉得更冷,切实地体味到了齿寒,毛骨悚然。
她意识到对于他们二人而言,面前这只是一场搬在荧幕上落后的、老旧的戏码,甚至因为毫无新意而意兴阑珊——狂热的宗教恋慕者自焚而亡,他的骨灰飘扬在疲倦泛黄的夕阳里,其余信徒手捧镀金神龛,乌啼月落,被众人爱戴目下无尘的阿芙罗狄忒之神色授魂与,对此置若罔闻。
……
医院气息冰冷,消毒水气味浓重,燕子待不了很久就出来了,她脑子发晕,头昏脑涨地跟着警察去警察局做了笔录。
做笔录的时候浑身发颤,喝到嘴里的温水也不能止住泛上唇齿间的寒意。
她魂不守舍地出了警察局,看见角落里伫立着一个高挑人影,扎了头发,站在五光十色变幻的霓虹灯下,凝望着从肮脏小道奔驰而过的蓝衣少年出神。
她无法对上苏知云,看见那道身影只会油然生出恐惧。
好像从前认识的那个苏知云只是自己全然的、一厢情愿的幻想。
然而苏知云已经看见她了,他往这处走过来。
他进,燕子就忍不住退,一步一步,直至退无可退了,踩到翻倒的易拉罐发出响声。
“咔嚓。”
苏知云停了,看着她。
燕子不知为何喉间发涩,干得厉害,她低着头,佯装无事,只是声音却颤抖:“太近了,有些不舒服,你可以过去一点儿吗?”
她不敢抬起头,只听见那脚步声嗒嗒往后撤了两步,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情复杂。
“你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