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站口汹涌的人群中穆清捂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挺大的眼睛不断向四周紧张的打量,拒绝了带有浓重口音的拉客司机后他甚至顾不上找卧榻的地方就坐上了一辆出租:
师傅,晨光孤儿院怎么走?
什么?司机一愣,有些没听清的回头看他:你再说一次?
... ...晨光孤儿院啊,不是你们这儿的吗?穆清被他这见鬼一样的眼神盯得有些惴惴不安。
你说那里啊?早十年就烧掉啦!司机有些不耐烦起来,不断敲着方向盘:听说当年还烧死过好几个人,现在都没人敢在那里改建呢!
我知道我知道,穆清急急分辨:那您也带我到那儿看一下吧。
好吧。司机又看了他一眼发动了车子,一路上都在碎碎念:你说你去哪儿不好非要去那个晦气的地方... ...所以说一看你就是外地过来的。
穆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是啊。
难道你当年就是那里长大的?司机等红灯的时候突然灵光乍现,语气都提了三个调子:不会吧?都这么多年了!
我不是,穆清叹了一口气,干脆就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看起来这个城市发展的还不如他原来那个小县城,街道两边大片大片的机车维修和简陋陶瓷店,机油似乎都把路面和街道染得脏兮兮的--这就是寇枭长大的地方吗?
来的路上他也胡思乱想了很多,这次的出行确实是非常疯狂,疯狂到哪怕换一个人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为了这样一个和他没有任何血缘或者特殊关系的人就跑这么大老远,而且还是在没有明确目的的情况下。
车停的时候穆清还在对着窗外发呆,直到司机出声提醒才匆匆回过神交过车费下车。
你自己小心点啊!司机临走的时候还好心的喊了一句。
穆清应了一声,车停的地方确实有点儿荒凉,不过现在临近傍晚,天空拉扯出的晚霞却是非常漂亮,大片的粉色和黄色交融,映衬着周围的环境都有些发暗起来。
他盯着头顶的天空看了好一会才往前走去,根据司机的指示,现在晨光孤儿院的废墟就在前面两百米的拐角处。
在热烈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晚霞下,穆清清晰地看见了一堆破砖烂瓦,还有尖锐的生了锈的铁门顶刺直指天空,果然如所有人说的那样,这里在十年前就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甚至在倒下破碎的墙中还依稀留有当年的烧焦痕迹。但除了这些和旁边跃上墙头的一只野猫,其他的一切迹象表明这里根本就不可能藏得住人。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穆清这一刻还是有些崩溃,他有些焦躁地在生锈栏杆的间隙间不断往里看,最后干脆从旁边的一个小口钻了进去。
进到内里更是杂乱得人无法下脚,门口的地上还堆着一些褪了色的塑料布,只是从这片废墟来看这所孤儿院被烧毁之前规模一定也不小。穆清小心翼翼地避过了地上成堆的垃圾,绕着废墟周围走了一圈也是一无所获,放眼望去这里除了碎砖就只剩下大片的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