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落了座,人声闹得卿冬脑袋一阵“嗡嗡”响,除此之外,还有养父刚才絮絮叨叨的话,荡在空中,一遍又一遍的敲打着他的头,不断重复。
“我们告诉过你的,你其实还有一个亲人在世上。”
“就是刚才那位老人家。你该叫他一声‘爷爷’。”
“我们养你到十八岁已经仁至义尽了,也不用你供养我们。算是一种补偿吧。”
“你母亲很爱你,但她有另外的孩子了,而且是她亲生的。她迟早会在不知不觉中忽视你。”
“我上次的话你也偷听到了。或许我是过分了一点儿,可只有这样才能劝动你母亲。”
卿冬捶了一下桌子,道:“她不是‘我母亲’了,你可以换一个词。”
养父笑了一下,道:“好吧,你养母。”
“你为什么要把那份病历给他看?”
养父醉酒了,迟顿地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是谁。养父想笑但骤然咳了起来,咳完抹抹嘴,又喝了一杯。他挑起眉毛,迷瞪瞪地睁着眼睛,手指在空中划来划去。
“为了报复。”
“报复什么?”
“你们这种人,怎么配得上爱?”他看出来了,只一眼,他就看出来了,这两个青年,跟他父亲拥有着一样的“精神病”。
“那你爱你的妻子吗?”卿冬看也不想看他。
养父醉倒在桌上趴着,喃喃回答到:“我爱……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的孩子……”
养父睡死过去,卿冬沉默地坐了一会儿,上楼收拾行李和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