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架把全寝都干懵了,徐帆为了避免吃处分自己掏钱补了窗玻璃,顺便补了自己的鼻梁骨,统一口径说是自己脚滑摔的。
不打不相识,徐帆是挨了他这一顿打,才发挥死缠烂打的特长认了他应呈这个兄弟。
大二那年期末,他就成了兰公大的风云人物。干架不要命,连教格斗的老师都敢往死里打,往上两个年级更是未逢敌手,成绩还从倒数第一一路逆袭成了正数第一,谁见了不夸一句狠人。
那个时候,别说全班,放眼全寝也只有徐帆能跟他说上两句话。
有一天晚上,他们俩去撸串,他像个闷葫芦似的管吃管听不管说话,四五扎啤酒下肚眼前发昏,错把路过的一个学生当成璟瑜,压抑了两年的自责和绝望一股脑对着徐帆倒了个干净,他骂世界骂社会,骂那该死的绑匪,更多的却还是骂自己。
他骂自己无能骂自己混蛋,骂自己不该放任璟瑜就这么离开,更不该最后一句话还说的是「滚」,他痛苦地捶打自己说我不如死了干净,徐帆呲牙一笑递过来一瓶酒,说你可快喝吧,喝高了老子扛你回去,哄大男人这活我可干不了。
——这小子确实不知道怎么哄人,他还把当时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的自己给录了下来,毕业那年送了他一份当毕业礼物,要没人拦着他当时就弄死这瘪犊子了。
但他仍记得,第二天酒醒以后,这小子顶着一对黑眼圈凑上来说:“应呈,你别扛着。傅璟瑜是吧?我可以跟你一起查。”
是的。这小子嘴皮子向来不太利索,只会揣着一颗滚烫滚烫的心,用同学一场四年情谊,硬生生把他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给捂热了。
他曾说过自己天生是棵歪苗,傍着深渊的边缘恣意生长,璟瑜失踪后,他没了攀附,游离在光明之外,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也是徐帆,牵着引着拽着,硬是把他拉扯到了正道上。就连他身体里面那个灵魂,都有一半染成了徐帆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