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
厉子碣躺在沙发上,把风扇拧到最大,但还是热。
他枕着手臂朝厕所看,门上磨砂的小窗里框着个细长的人影,晃来晃去的,像一点捉不住的烛火,看得他有点困了。
厉子碣就想起今晚唱歌时,班里家境优渥的富二代唐羽说,“厉子从来不和我们玩,今天倒是很给面子,看来是真高兴。”
厉子碣沉着脸喝了一杯啤酒,没接话。
高兴倒是其次,他只是无比享受,这种胜过别人的感觉——厉子碣长相好成绩好,但为人清高,很少交际;这次国护队选拔机会难得,据说和未来定向招生挂钩,因此多得是人走关系占名额,像唐羽这样八面玲珑的富家公子更是全家上心。
这些人想都没想到,班里又凶又蔫的厉子碣,也能通过遴选,和他们一起顺利入队。
碰杯时厉子碣的背挺得很直,像里面有一根钢筋。
“说点什么吧,厉子。”唐羽戳戳他说。
厉子碣清了清嗓,道,“都是知难而进的人。祝我们的未来,清晰,笔直。”
“——通往成功!”唐羽大声说。
刹那间人群恢复了热闹,碰杯声不绝于耳。
没一会儿,厉子碣听见了洗手间的抽水声。
紧接着宋玉就推开门走出来。
瘦白的醉鬼脚步也是轻轻的。
他看了眼沙发边上的风扇若有所思,“要不都回床上睡吧,我们。”
“谁?”厉子碣擦了把脖子上的汗,“别自来熟。这是我家。”
“走,回屋吧。我睡地上,”宋玉提着风扇说,“你明天不早起吗?”
“明天周六。”厉子碣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