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也嗯了一声附和他。
周遭再度安静下来。检修人员的走动声和别的住客的交谈声都变成了助眠的白噪音,宋玉听着听着就又闭上了眼睛。
就在宋玉差点睡过去的前一秒,他听见厉子碣又开口了,说,“这几年里,你有没有过必须目视前方的时刻?”
“开夜车就是,很危险,但也很……怎么说呢,也很奇妙。”厉子碣说。
风声坦荡,前路无人,天幕亲吻地平线,人们在家抱着软枕做梦。
“那时候,公路上只有我一人一车,追着地面上的光束前行。那种匀速而永不休止的感觉,像住在地球的心室里。”
宋玉想了想那情形,自觉厉子碣能把这样辽阔又孤苦的路程描述的如此浪漫,着实是戒骄戒躁,成长了太多。
他抱着厉子碣的手收得更紧,“被你形容的我都想试试了。”
“既然你很享受开车,为什么还去买保险?还寄到了我那儿。”
厉子碣有点惊讶,“你真收到了?”
他特意寄到旧址就是为了不想宋玉知道。
“嗯。”宋玉沉默了半晌说,“这一年多,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在我几乎都忘了你的时候,突然来了封信,还是你的保险单,你让我怎么想?”
“你当不知道就行。”
“你让我怎么当不知道?”宋玉激动地看着他。
厉子碣掐了把他的脸,岔开话题,“你记不记得以前我就说过,爆胎了可以找我。当时你还很不屑。”厉子碣说,“你看,天下没有白吃的苦,没有白学的技能。这就用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