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全身发抖,双肩不断抖动着,隐忍住抽泣,呼吸声沉重而压抑。
“我本来在想,你是不是还可以继续做暗卫……”
李啸玄此言一出,海棠等人都是一惊,他看着他们三个人,最后还是道,“风大是你的师兄,若再犯,他与你受同样的责罚。”
风大听到这里,终于松了口气,海棠跪在地上,整个人好像瘫软了一般。
李啸玄让雪三重新开了一坛子酒灌下,让风大和海棠都退了下去,他仰着头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王素素醒来没有看到李啸玄,以为他出去了,也不以为意。
李啸玄醉到日上三竿后,扶着宿醉后如要裂开的脑袋,问闻讯而来的景浩然,“你平时失恋喝醉酒是这么痛苦的?”
景浩然笑道,“头痛了,心就不痛了。”
李啸玄想起王素素故作坚强的模样,觉得自己头痛,心更痛,于是对景浩然的这番言论颇多质疑。
王素素在烧了兑契后,仿佛真的就把那个人放下了,李啸玄安心却又不安心。
但其实王素素也没什么时间可以想那些事,即将开张的酒肆让王素素十分忙碌,此时她既期待又忐忑,李啸玄见她表情紧张,于是问道,“怎么了?在担心生意会不好?”
王素素点点头,李啸玄笑着鼓励道,“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如果这家中的食物全都是御贡,但价格公道,并且,合伙人又是中书侍郎景浩然的话,这家酒楼想要不做大都不行的吧?当然,这些李啸玄并没有告诉王素素,因为他相信光凭王素素自己的能力,也足够可以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被他自信的笑容感染,王素素努力放松自己,然后冲他点点头,继而道,“其实装饰什么的,我打算就让阿不思耶尔去布置,但是雇人的话,因为我们是常驻经营的,所以应该我们来选,你觉得呢?”
虽然是询问,但李啸玄一贯尊重王素素的决定,赞同道,“确实如此,而且雇人还有很多麻烦的事情,比如要分类,做粗使杂役的需要几个人,怎么安排,怎么分工,掌柜的必须要挑好,这样如果你不在,他也可以为你履行代管的职责,招呼的店小二必须要活络,并且会说话。”这都是他之前逛酒肆得到的经验,毕竟这么些年生活在长安,什么酒楼没去过,什么眼界没开过?
不过从前他对这些并不敏锐,但是自从和王素素在一起之后,他突然发现原来身边还有这么多事是可以关注的,而且以小窥大,居然对处理政事也有帮助,无怪先贤道,治大国如烹小鲜。
外面的天光已经渐渐晦暗,秋高气爽,天空辽阔。眼前的女人额头几撮细发垂在下,光滑的皮肤没有因为接近炉灶而改变,眼睛闪亮得如天边繁星,而她此刻这么安静地在思考,坐在她身边,让他觉得很温暖,很踏实。
很想握住她的手,却最终没有那么做,王素素从思考中回神,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道,“你说得很对,但是我觉得这些不是我的长项,我只会做菜,怎么办?”
她眨着眼睛,神情狡黠,像是去年围猎的时候他费了好半天功夫才抓到的一头小狐狸,为了不让她失望,李啸玄道,“没事,有我在,我帮你挑人,只要你相信我的眼光就好。”
王素素笑容纯净无瑕,用力地点点头,伸手用力握住他的道,“我当然相信你了,除了你我还能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