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锐收起手机,他松开摁着林湃的手等了几秒,看起来已经不会出血了,于是按照刚才的经验,又把林湃背在背上,顺手拎起装药的塑料袋,往外走去。
许锐离开之前抬头看了看挂在大厅墙壁上的闹钟,距离护士说的下班已经过了六分钟,他掂了掂林湃,转身离开了卫生院。
刚走出去没多久,卫生院两扇大铁门上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他心想,这六分钟,大概就是鹤山镇全部的善意了。
许锐把林湃背回家,除了麻烦点,其实并没有别的顾虑。他妈妈何慧晚上的时间几乎从来都不会在家里,不是跟着乱七八糟的朋友出去天南海北地吃饭,就是去镇口谁谁家里赌钱。一年到头,他们俩交流得最多的就是钱。
许锐把林湃丢在老沙发上,沙发不够长,另一边的扶手正好抵在林湃的膝盖弯。
他拿起遥控按了几下,老式电视里就开始放起了《蜡笔小新》,他又给自己泡了碗泡面,坐在餐桌旁吸溜吸溜地吃了起来,看到好笑的地方还会跟着傻笑一下。
泡面吃到一半,外面有人敲门。紧接着,许锐听到有人喊何慧的名字。
起初他没理,但是外面的人锲而不舍,许锐于是对着门喊了一句“她不在。”
“是锐锐啊,那你知道你妈妈到哪里去了吗?”
女人的嗓音尖锐而高昂,许锐还想跟她隔空对喊,顾忌到旁边还躺了个病号,不耐烦地放下筷子,起身开了门,烦躁地对着外面的中年女人说,“不知道,你有事打她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