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锐照他说的做了,他轻轻吻了吻林湃的后背,嗅到了汗液蒸发带来的咸味,混合着淡淡的铁锈味,林湃回过头问他怎么了,许锐摇了摇头,心无杂念地放他回了浴室。
他找了一个大号的脸盆,把沾了血污的衣服在里面摊开,然后在血污上倒满了洗衣液,按照说明书的指示,他等了十五分钟,往里面倒入温水,浓郁的血腥味立马弥漫开来,他被熏得赶紧捂住了口鼻。
许锐一边嫌弃一边搓着衣服,几趟水下来竟然也干净得差不多了。
他把衣服拿到阳台上去晾,衣架挂到晾衣杆上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刚刚那些血腥气味来自何慧,这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女人,他身上生生不息流淌着的血液,就是来自于她。
或许还有一部分来自于林湃,他看向浴室的方向,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如果回来的火车上林湃没有答应他,或者他压根儿没有跟林湃一起去石鞍市,那林湃现在应该是平安无事的。
到了年关,这几天的温度不降反升,白天空气里带着微微的燥热,而此刻是深夜,夜风掠过身上每一个毛孔,它是清凉的、惬意的、温柔的——
可许锐偏偏在风里嗅到了血液因稀释而逸散出的铁锈味,他慌张地跑回房间里,跪着趴在桌脚边的垃圾桶上,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从那天开始,许锐得了晕血症。
——
“你这两天胳膊是不是用力了?按你这个年纪来说,愈合速度应该很快才对,今天回去多休息,好好养着,再过一个星期就能拆线了。”
医生给林湃处理好伤口,重新给他缠上绷带,让他再去拿点消炎药。
林湃起身去拿外套,看到许锐背对着自己,就朝他背上拍了一掌,“你转到那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