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走廊尽头,医生和民警在焦头烂额地交谈,在他们当中,一部分拿着厚厚一沓病历材料,努力地解释着上边的数据,另一部分在一个接着一个地讲电话。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林湃跌跌撞撞地从楼上跑下来,他两只手裹得像粽子,左手还固定了夹板。
他想绕过那群人,但是左右走了走都绕不开,麻药还没退,他抬不起手,索性用肩膀撞开他们。
医生和民警们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顾不上多问也就没跟他计较,让开了路。
两个护士在后面追他,她们跟那群人简单解释了几句,朝林湃重复着讲了一路的话,“同学!你刚动完手术,现在需要休息!”
林湃站在紧闭的手术室前愣了愣,胸口因为紧张剧烈起伏着,他回头问那两个护士,“手术室里是谁?是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男生吗?”
“是,医生还在给他动手术,你先跟我们回去休息。”回答完,一个护士走到他身边,准备扶他回病房。
林湃想甩开她,但是抬不起胳膊,差点没保持住平衡,一头栽到旁边的水泥墙上。
护士及时扶起他,语气严厉地说,“你要是再这样,刚接起来的骨头又要裂开了,两只手不想要了吗!”
林湃局促地摇着头,挪到旁边的休息椅坐下,红着眼跟她们说,“那、那我坐这等、哪儿也不去,就坐这里,可以吗……”
护士还是个年轻小姑娘,看到他这样不免为之动容,心软下来说,“那……好吧,我们还要忙,你要是有需要就来护士站。”
林湃点点头,她们走后,他望向那块常亮红灯的灯牌,焦急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空旷。
周围嘈杂的人声很渺远,几个小时前叫嚣的黑皮衣很渺远,鹤山高中和石鞍市都很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