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他忍不住又问,“你觉得自己是什么颜色?”
“唔……” 林知眨了眨眼,这回歪着头想了半晌,才吐出一个答案。
“稻麦一样的吧。”
林知这个时候心里浮现出来的,是记忆中有一回妈妈带着自己去田野边画画时的场景。
那是个秋高气爽的时候,整片地里都是金黄的,一望无际的麦田。
头顶上的阳光温暖却不灼人,暖洋洋的撒在身上,像妈妈的怀抱一样。田野里不时有风吹过,眼前无数的麦草就在充满植物香气的空气里随着风有规律地摇摆起来,轻轻的,慢慢的,麦浪仿佛呼吸一般自然起伏,林知闭上眼,感觉自己就像其中的一束一样。
没有讥笑,没有嘲讽,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一切令人不舒服的视线和语言,他就和周围千千万万的稻麦一样,一样的高矮,一样的颜色,一样在太阳底下长大。
他感到无比的安全和舒适。
听着小朋友轻描淡写的解释,聂振宏心里又软又疼。
他将掌中的手轻柔又宝贝地紧紧握住,牵着人走到了一旁路边的树下。
“不,不对。”
聂振宏捧起了林知清凌的脸,指腹恰好贴在了他颊边梨涡的位置。
“是小金桔。”
同样是金黄的颜色,聂振宏却觉得面前的人与稻麦半点不一样。他的小朋友明明就是——看起来生生的,吃起来却又软又甜的小金桔。
而且,还一定是长在他这棵大树上的唯一一颗。
“是小金桔,刚从树上长出来的那种。”
他低下头,捧着他的小金桔,珍惜地吻在软嫩甘饴的桔瓣上。
指腹下的果肉凹出了甜涡,轻轻一抿,就在嘴里化成了世上最甜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