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笙一身黑袍,兴冲冲的带着几个人,抬进来一样大件。
隔着前院,齐诏都听到了他的大嗓门。
入了夏,雨水便愈发多起来,齐诏旧伤反复发作,厉害的时候,几乎下不得榻,便没再入宫保驾。
男人揉着额角,轻轻摆手,示意底下人去瞧瞧。
须臾间,慕容笙便进了内院。
“先生!我从父皇那得来了一件好东西。”
男人靠在榻上,半卧着,只着白色中衣,青丝悉数披散下来,未及起身梳洗。
覆依早就按捺不住,蹦蹦跳跳的迎了出去,“哎呀!阿笙,你……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可是价值连城的暖玉耶!”
慕容笙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回答,反而迈进卧房,先是冲齐诏一揖,才笑起来:“先生身子不好,又有风湿,我偶然在宫里头瞧见了这个东西,便讨了回来。”
是一张非常完整的暖玉床,玉质通透灵彻,在阳光下细细看来,甚至有婉转的波光。
齐诏掀开锦被,撑着一侧起身。
他膝上肿的厉害,慕容笙自然知道,遂赶紧上前扶他,“先生小心些,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别起了。”
这人身上旧伤七七八八,数都数不过来,慕容笙怕他摔着,直接揽他腰背,撑着他的身子。
齐诏侧头,目光沉沉的望过来。
“总得瞧瞧殿下送我的宝贝。”
这孩子目色纯粹,带着天然的欢喜,连肢体接触的时候都不掺半分杂质,着实看不出什么。
明明哪里都对,可偏生……哪里又都不对。
明明一切都在礼数之内,叫人挑不出差错,可偏生叫人生出几分奇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