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轻不知道揭开老头极力维持的骄傲是不是对的,但他知道,如果今天老头没能醒来,他跟高恙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老头长了脑瘤,救护人员询问病史时,高恙艰难说出口的。
视力受损,头晕头疼甚至昏倒,这是时轻对这个病很有限的一点认知。
他回想了一下老头睡觉的姿势,估计他晚上应该是靠坐在床上睡觉的,极有可能是因为头疼难忍没办法平躺,也或许,他根本睡不着,所以每天起得那样早。
刚刚时轻偷偷给何叔打了电话,请他帮忙联系了权威的脑科肿瘤科专家,他们应该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跟本院的医生连线会诊。
病房外的等待像是一场跟死神的拉锯战,任何人都难逃身心疲惫。
时轻站了半个多小时,从头到脚都充斥着疲惫的麻木。他动了动站麻的脚,走去饮料贩卖机里买了两罐咖啡。
电话响起,是何叔的电话。
“喂,何叔。”时轻慌忙摁了接听,“是有结果了吗?”
“孙少爷,您要有心理准备。”何叔的声音一向冷静持重,今天却带了几分柔和与沉重,“亲家老先生情况不太乐观,4级母胶质瘤,瘤体过大,手术风险太高。不过这方面的专家可以通过手术,配合后续放化疗延长一些寿命,但过程会非常痛苦,而且也需要病人配合。”
心里的预想得到最终宣判,落定的尘埃重如巨石。
时轻深吸一口气,问道:“如果什么也不做,还有多少时间?”
“随时都有可能。”何叔也叹了口气,“多陪陪老先生吧。”
回到抢救室外的时候,老头刚刚被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