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嗑了两声,才勉强把笑意忍住。
“你快去看奶奶吧,我就在门口蹲着,等会我哥来了,我让他找你去。”温恕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头,推着迟早往敬老院里走。
今天他们商量好了来看迟奶奶,迟早入狱之后,她就彻底没了亲人,往日那些本就爱刁难她的亲戚看见这家没了男丁,更是变本加厉,最开始的那段日子,灰暗地看不见一点黎明。迟奶奶有时候想着,或许自己已经活不到孙儿出狱那天了。
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往后的日子都是掰着指头过的。
好在后来温叙挨家挨户地找,终于在那家又小又阴冷的房子里找到了迟奶奶,把她送去了敬老院,每年的钱都是温叙付的。温叙的学业忙,但承诺每两个月都会来探望,一次都没有爽约过。
老人也像个固执的小孩,约定好的事情,如若不赴约,他们就会一直等下去。
温叙只说自己是迟早的朋友,可是迟奶奶不傻,依旧敏锐地体察到了什么。
其实温恕也来过,不过都是隔着远远的距离,让护工把那些他省吃俭用了许久才买来的补品拿给迟奶奶。他不敢去见她,其实现在也一样。
温叙去买水果了,他就在外面等着,倒不是一定要一起进去,而是他也在犹豫,一会要怎么面对那个老人,能拖一会是一会。他蹭了蹭鼻子,默默叹了口气。
假期时间飞快,每天赖在家里无所事事,时间就过得更快了。马上又是开学季,温叙和迟早收拾好了东西,等看过了迟奶奶,就要乘着两三个小时的大巴去往这个城市的另一端。
不远,但总隔着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