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行李箱被磕出了好几个坑,轮子也因为磨损严重有些不太灵敏,走几步就需要狠狠拽一下,把歪歪扭扭的轮子摆正。可就算这样,走到机场出口的时候,行李箱还是被卡住了,把温恕往后狠狠一扯,差点让他摔倒过去。
好在周围的人不多,他尴尬地蹲了下去,用手掰了掰轮子,发现轮子里卡了一个小小的石子,正好堵在轮子后面的缝隙里,一时半会弄不出来,急得温恕汗都出来了,心一狠,打算直接把行李箱拖出去。
他刚一直起身子,还没来得及用力抬箱子,身子往后一倾斜,直接撞到了后面的人。温恕的胳膊肘怼在那人胸膛上,撞得又重,只听见那人闷哼一声,吓得温恕赶紧回头,连声说着:“对不起。”
只不过刚抬眼看清楚面前的人,他半张开的嘴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背后的电脑包压得他直不起腰来,连呼吸都有些滞后,闷得整个人有点想落泪。
余斯山这个人挺神奇的,温恕与他的相遇总是片段性的,在一起几年,又分开几年,再遇见,再分别,再遇见……中间跨越了很多,改变了很多,可余斯山总是没变,好像一点都没变老,连神情都不曾变过一分。
他会在和温恕对视的一瞬间放平皱起的眉头,会在说出“你好”之前先扯动嘴角,会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下意识地用大拇指的指甲抠动食指。
可当温恕的眼神逐渐向下落去,他看见了——余斯山颤抖的手。
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余斯山好像总是气定神闲的,就算是被抓住,站在被告席位,他仍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余斯山也有过失态的瞬间,像是暴怒,像是失魂落魄,可是这个无法压抑的颤抖,依然让温恕感到了莫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