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都是男人,住一晚没什么,”周如宴想了想,有点无奈,“反正又不是没一起住过……”

何引看着他,没说话。

冬夜的温度不是白天能比的,夜晚,外面刮起了风,要是现在出去散步,就算不冻死也要被吹个风中凌乱。

何引总觉得,今年这年过得有些神奇。往年的年假他都是在异国旅行或工作中消磨时光,而今年才像是真正的过年,跟一大子家人凑在一起。

“家”是一个很抽象的词,“房子”从来就不是“家”的意思。

屋外是寒风,是冬雪。屋内,是静谧的灯光,温暖的空气。身边围绕着一群和睦温暖的人,刚吃过的是一群人亲手做的美味的食物。这才是家的感觉。

尽管不是自己的,但周如宴给了他这种体验。

那天,他对周如宴说“我想重新认识你一次”。不只是因为这趟远行让何引看到了周如宴的另一面,也因为,何引忽然明白了点什么。

他好像有点喜欢周如宴,喜欢这个有些畏缩的、又倔强的小孩。

而何引迷茫的是,他比周如宴还要无措,喜欢究竟是什么程序,他该怎么做?

这东西不是工作,没有经验,只有直觉,而他总找不出那个答案。

“要喝点酒吗?”

过了很久,周如宴忽然出声,问。

何引回过神来,点点头:“好。”

餐厅的餐桌旁,是一整面墙的红酒架。这些是爷爷的得意藏品,按年代和产地仔细归类,每一瓶都十分珍贵

周如宴站在红酒墙前,挑了半天也没挑明白,干脆随手拿了一瓶下来,熟练地启下红酒塞,倒了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