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这种老房子,”周如宴走在小路上,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很有烟火味儿。”

何引笑了笑:“我也喜欢,很舒服。”

周如宴“嗯”了一声,接着说:“我以前想过,以后退休了,可能就在这种地方买一栋很老的房子。”

“出门就是炸油条的小摊,院子后面的胡同里就有菜市场。每天早上拎个竹笼子出去遛鸟,白天弹弹琴,晚上吃完饭和门口的老头儿老太太聊天……到死都不会腻,值了。”

顿了顿,周如宴又勾了勾嘴角:“以前我跟我哥聊过,他说这是消极避世。但我总觉得,如果能过上这种日子的话,消极避世就消极避世,一个人生活也值了。”

何引没说话,一直听他说着。

周如宴低头,哼着小曲,脚下踢着过道里的石头。

又一阵晚风吹过,何引偏头,看了看周如宴。他忽然有点想笑,因为这时候,他才听出了周如宴在哼什么。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周如宴嘴里哼哼着,戏腔倒是标准。

晚归的鸟从胡同上空飞过,树叶被微风卷着,在地上划出轻微的摩擦声。

天色很黑,却依然能看清身边人的脸,天边有云和难得的星星,月亮透过云洒出一片朦胧的光。

“周如宴。”

何引忽然开口,唤了他的名字。

周如宴停下口中的小曲,抬头。

“我已经……到了要说出来的地步了,”何引笑了笑,“你刚刚说的生活,能带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