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低落,但似乎在努力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征求着意见:“我已经到酒店大厅了,你在哪个房间,我给你送上去可以吗?”
“搁在前台上吧。”
如果时方满没有看到那个台阶上的身影,没有看到暗沉的天色里闪烁的红灯,如果他脑海里没有各种念头在汹涌地冲刷着理智,他不至于连阎徵的面都不见,但现在,他真的疲惫不堪,没有精力去维持他们之间应有的面子。
就这样离开吧,然后各有各的路,各行各的道,那个长大了的少年对他意味着什么都不再重要,对他做过的事情也会慢慢淡忘,他不必恐惧,不必怨恨。
“哥,我们见一面可以吗?你不想告诉我房间号的话,你下来拿钥匙也行,我就在大厅里。”
“我等你下来,好不好?”
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阎徵几乎是在小声哀求,几乎很难相信,以他如今那样高的个子还能发出这样软乎乎的奶团子一样的声音,无害又可怜。
“我知道错了,我昨天晚上没睡一直在想哥,你不原谅我是正常的,不愿见我也是正常的,可是……我……”
“我还是喜欢你。”
“那天只是意外,我不会再喝酒了,不会再做哥不愿意的事情了,不会伤害哥……”
他在念念叨叨说着什么都无所谓了,实际上,他们都应该清楚,阎徵的喜欢对时方满来说没有什么好处。他至今为止近三十年间没有什么和感情相关的经验,对于亲密关系的体验少之又少,而最近的这次经历很好地证明了他还是适合一个人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