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的纠结,方野还是不想让他苦恼为难,想说“要不算了,咱们不急”,话还没出口,就被漠北的动作堵了回去。
他的手指开始缓缓解开衣服上的纽扣,脱掉了衬衫,直至完全露出上身。
他向方野伸出双臂,展开手腕、胳膊处那些或长或短,或浅或深的伤疤,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突兀,就像一张上好的白纸被溅上墨,让人惋惜。
那些漠北内心的痛苦挣扎尽数通过这样的方式发泄出来。
方野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褐色的伤疤,每划过一寸肌肤,他心里就揪着疼,为什么没能早点来到他身边,为什么没能早点保护好他,兴许他就会少受一点罪。
带有薄茧的指腹滑过那些疤,方野眉头紧皱,看得很仔细。漠北感到有些难堪,手臂不自觉发着抖,呼吸都局促了几分,他偏开头闷声说:“吓到了?是不是很丑。”
迟迟没等到回应,他有些自暴自弃:“我那时忍不了,感觉这样心里会好受点。”
“把衣服穿上,别着凉。”方野收回视线,将衣服披在他身上,还把被子拉上,把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说完,便起身快步走出卧室,漠北看着他的反应,心下一沉。是不是讨厌他了?会不会等下就走了?他的思绪开始混乱,心情慢慢变得阴郁。
他变得越来越贪心,还是希望他能够在知道这些后,还能留在他身边。
没多久,方野回来了,手上多了个绒布盒子。
他走到漠北床边坐下,看着他郑重道:“漠北,把手伸出来。”
漠北怔愣片刻,最后还是有些迟疑地伸出双手。
方野拉过他两只手,将袖子移上些,露出他的手腕,仔细对比了一下两边的伤疤,最后放下伤口较浅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