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自救,尽力给孩子创造一个舒服的环境;他也在渡人,尽可能地为同样遭遇的家庭提供帮助。这个坚强的男人面对外面人海的愤怒红了眼睛,再次感到人生的艰难。
而那些有些特殊的孩子对外面的情形一无所知,他们大多自带隐形屏障,可以隔绝外面的谩骂。他们有的在玩积木,搭好推倒,搭好推倒,不断重复;有的低头在画画,线条繁复,看不出来画的什么;有的坐在角落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关心外界的一切事情。
物业经理拿着扩音器苦口婆心,“各位业主朋友们,大家有意见可以提,我们有业主大会,我们可以通过协商解决,天气这么热,大家也别在外面站着了,回家吧。”
“协商什么,就一个要求,让托管中心搬走。这里面全是些精神病啊,我们小区那么多小孩儿,到时出事了,你们物业负得起责吗?”
物业经理直擦汗,“这家托管中心租我们商业街将近10年,从来没出现什么问题,大家大可以放心……”
“过去没有不代表未来没有,你自己看新闻,精神病讲什么道理啊,发病了连亲爹亲妈都能砍,你要是自己有孩子,能放心吗,啊!”
有个大妈站出来,“我们家的小孙子班上就有个智障儿,生气的时候直接抡起椅子打人。”大妈转身看着身后的人,“你们说说,这可不可怕,别说孩子了,就是我也害怕啊。”
“就是,谁知道发起疯来能做出什么事。”周围的人都同意。
外面还在争论,老板泄了力气,“这个世界好像没我们生存的空间。”几个志愿者在一旁抹眼泪,他们是托管孩子的父母,休息的时候自愿过来帮忙。
陆诜站在落地窗前,下颌绷紧。外面的人同仇敌忾,没有一个人沉默,他们把自己放在正义的一方,觉得在为自己和家人的安全而奋斗,俨然安全已经受到了威胁,事实上……陆诜回身看向那些孩子,他们是比较特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和“正常”的不一样,他们会生气,会发怒,会摔东西,可是只要用正确方法沟通,他们很少会伤害别人,少到老板办托管班近10年,还没有遇到患儿暴力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