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衡烨顿了顿,“就咱这社会现状,你要是被这么一闹,还怎么活?秋实,你信我。不让你跟徐明海好,不光因为私心。还因为你跟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俩万劫不复。”

这些话无疑是肺腑之言。秋实想了想,踟蹰地开了口:“衡烨……”

“你说,咱俩之间没必要拘着。”衡烨又吐了个烟圈。

“你看,「霸王别姬」都能在电影院里放了。刚散场的时候,我听见人说这片子还在外国拿了大奖。这是不是能证明大家可以够接受这种感情?说到底,同性恋不杀人犯法,不就是喜欢上一个人吗?”

“幼稚。”衡烨冷笑,“你当同性恋是新发明还是某种西方新潮流?自古就有啊我的驸马!这都好几千年了,一直是最边缘最见不得光的事儿。「霸王别姬」能公映怎么了?不过是电影里的爱恨情仇,大家伙儿闲来无事捧个场,跟着掉几滴眼泪就罢了。可你指着让老百姓打心眼里接受这事儿,再过两三百年我看也悬。”

秋实心头刮来一阵冷风,浑身的燥热在这个七月傍晚跑得一丝不剩。

“我劝你早死心早超生。”衡烨香身边似乎僵掉的人嘱咐,“还有,千万别让他知道你是。”

“你怕他觉得我恶心?”秋实回过神来,咬牙道,“不可能!”

衡烨不置可否:“都跟你说了别拿这个赌。”

一股被压抑许久的火气顺着奇经八脉就蹿了上来,秋实一把薅住衡烨的衣领,声音近乎嘶吼:“我说了,他就算知道也不可能恶心我!”

“别薅,这还是你送我的衣服呢。你不心疼我心疼。”衡烨扯开对方的手,顺便把烟在地上碾了碾,笑着说,“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