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臃肿的棉衣,和另个卷毛男人走出LIVEHOUSE,拉下卷闸门来。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车门把手,正想开门下车时,就看见卫晚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牛奶之类的东西,笑嘻嘻地递到了谭少琛面前。青年也没有拒绝,很自然地接下来,两人有说有笑地要往他这边来。

他特意没让朱里把车停在门口,而是停在隔了些距离的街边。

就在这时,朱里提醒了一句:“太太出来了。”

“我知道。”

沈晏文烦躁地应声,接着便打开门下了车。

时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好,男人站在车门旁,轻声地喊了句“少琛”;那两人就从他身边经过,却像是没看见他似的,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不,不是像没看见他——谭少琛甚至没往他这里看一眼。

沈晏文怔怔看着他走过去,目光就那么追着他,看他侧过脸和卫晚说话时的轮廓。然后卫晚抬手勾住了谭少琛的肩膀,有意无意地往后看了眼,冲沈晏文咧开嘴笑。

男人倏地捏扁了手里的咖啡罐。

“沈总,或者我们可以跟过去……”

“不必了。”沈晏文说着,重新上了车,“回去。”

如果说在民政局见到他们在一起的场面,沈晏文只是觉得隐隐不爽;那么这一刻,他可以确定了,他很生气。

不是气谭少琛怎么能和他真的离婚,而是气竟然这么快就有人趁虚而入。

占有欲在心里作祟,可比起占有欲还有什么更为失控的情绪在蠢动。

“太太可能还没消气,过段时间等他气消了,肯定会想明白的。”朱里多事的安慰道,“您这么爱他,他也那么爱您。”

——他爱谭少琛吗?

沈晏文不知道。

在离婚之前他还觉得心中多少有愧,尊重谭少琛的选择,尽可能地满足他的要求,不管是要钱要是要房,又或者要股份……都可以,他可以补偿。可真的离婚之后,什么尊重补偿,都变得没有了意义。

他就是突然觉得房子空了,突然觉得身边太安静了。

看见谭少琛身边有了个不知死活的卫晚,他才知道后悔了。

——

看着那辆熟悉的车从身边呼啸着开过,越走越远,谭少琛绷紧的心放松下来,默默推开了卫晚的手:“好啦,他走了。”

“哦,”卫晚倒也不做多余的事,将手插回口袋里,“你还是喜欢他对吧。”

“……没有啊。”谭少琛说,“都离婚了。”

“别装了,我看得出来。”卫晚不爽地瘪瘪嘴,“你就是喜欢他……我想不明白,你喜欢他你干嘛还和他离婚,他现在又想和你复婚……那他为什么要同意你离婚?以沈晏文的手段,想留住你应该很简单吧。”

“……”

“你们俩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