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舞室供应的抽纸质量不好,有点薄,叫什么“芯相印”,上面那个“艹”淡得几乎看不见,随便往哪擦两下都能破。
他都不敢带着这玩意儿去上厕所。
刚才练舞出了点汗,他庭哥估计是擦完脸没照镜子,鬓角的地方残余一点纸屑,俞庭脸白得像没照过太阳,需要仔细瞧才能瞧见。
是他表现的时候了!
顾弋阳生怕那点碎纸屑自己掉下来,赶紧伸出手,指尖慢慢靠近,捻着那一小块木浆织物缓缓拿下来。
动作轻柔、神情肃穆,仿佛在给刚出土的文物扫灰。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离俞庭很近,眼睛都快贴上去了。
顾弋阳捻完之后甩了两下手,又掏出自带的纸巾重新在鬓角那擦了两下。
他完全没注意到谈话声已经戛然而止,练舞室的这个角落此刻一片寂静。
干完这一切他期待地看向俞庭,却发现事情和自己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样。
刚才还在说话的两个人都停下来看着他。
……不是他意料之中的那个表情。
俞庭一脸“我恐同”的表情看着他:“看出我脸上写什么字了吗?”
顾弋阳试图解释:“庭哥,这是兄弟之间的照顾和关怀——”
俞庭:“保持社交距离,滚边去。”
游重面无表情:“你是在挑衅我?”
顾弋阳:“……啊?”
这个距离不但没缩短,中间还裂了个口子,拉出一条马里亚纳海沟。
这个小插曲最后以游重按着俞庭在洗手间差点亲得他腿软结束。
俞庭觉得这个信号很危险。
该腿软的按道理来说怎么也不该是他。
回宿舍的路上,两个人坐在商务车的最后排,俞庭的座位在最角落,游重几乎是从背后抱着他,捏着这人的瘦长的指骨,一个个按过去。
俞庭越想越不对劲,觉得这事有必要重视起来,“你觉不觉得自己……有点太主动了。”
游重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着他,“你不喜欢?”
俞庭:“……没有不喜欢,但你应该把主动权交给我,在做有些事的时候尝试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
别的不说,起码被亲得喘不过气的感觉应该是游重来体验才对。
现在这种关系,很乱。
需要把它扳回正轨。
游重没说话,眼睛稍微眯了下,抚摸着俞庭手指的速度都放慢了。
俞庭没注意到他这点细微的动作,继续劝导:“有些事情你根本不需要动,有什么要求就提,我来就行,你只需要躺在那享受懂吗?不光省力省时,而且还很爽……”
游重不动声色地扫过俞庭,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勾唇笑了下,应声道:“好。”
这声答应得太快,俞庭还愣了下。
这么好说话的?
今天练舞练得有点晚,到宿舍楼下,看见整栋宿舍楼都掩映在苍茫的暮色中,累了一天他先休息了会,等游重洗完澡才拿着换洗衣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