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承认他的想法,七爷的人到底在公安系统中藏了多少人,他也并不清楚,毕竟他从头到尾的目标也只有那么一个而已。
“你又是怎么知道刘泽偷了七爷的货的?”秦昂问。
江白却是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只是在查一些事情的时候发现了在怀城市面上竟然有七爷只在金三角和国外的一些地区流通过的新货,所以我起了一些疑心,再加上刘泽一直在牢里的事实,让我不得不想到了那个黑警,所以就干脆进去走了一趟,想着或许可以通过刘泽找到他身后的人,就是没有想到......”
他停住了话音,秦昂将他的话接了下去,“没想到遇见了我。”
江白笑笑不再说话。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
江白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你们警察里的内鬼自己都搞不清了,我不信你们。”
谁知道哪个人一张脸上是不是戴了无数张的面具?
秦昂心想狐狸狡猾又谨慎,和江白绝配,他又问,“那你现在有怀疑的人吗?”
江白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膝盖,最终摇了摇头,“毫无头绪,他藏得太深了。”
秦昂却不大相信江白的话,到底是不相信自己不肯说呢,还是真的没有找到那个内鬼?然而他并不想再去细想那些事情了,这一段故事说得太长了,说的人心力憔悴,听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还在巧合下得到了穆初和阿恒的最终结果......一时间所有的疲倦都朝他袭来。
他看着身边的江白,看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隐没在昏暗的车里,眼里没有光彩和灵气,和前一天自己见到的人相去甚远。他应该要比自己还要累,眼皮下是乌青的黑眼圈,脸颊凹陷而下,显得更加地清瘦。
江白此时不知正在想些什么,神情恍惚,没注意到旁边的秦昂忽然倾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一股熟悉好闻的味道萦绕在自己鼻尖。
狭小的车厢中,秦昂静静地抱着江白,他们耳朵贴着耳朵,胸膛贴着胸膛,轻浅的呼吸声就落在了彼此的耳畔。
秦昂顺着江白凸出明显的脊梁骨摸了摸,“你这么辛苦,就是因为穆叔当年救了你一命吗?”
江白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苦笑了一声,“其实也不是,只是我......我在这样的想法中长大,除了这件事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了。”
秦昂心口一阵绞痛,将人抱得更紧了。他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对江白的话起疑心,可是相比之下,他到底更心疼江白儿时的那些经历。别人的七八岁在当家里每个长辈的心肝宝贝,而他却已经拿起刀扛起枪,见过了死神的样子。他不知道江白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手腕上的那条疤是不是那会儿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