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昂转过身,跳过了周小数的问题,径直问道,“周小数,问你个问题。”
“嗯嗯。”
“在你心里,”秦昂说,“小江记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小数微微皱了下眉,认真地思考着,“小江记者啊,人挺好的,就挺嬉皮笑脸的,而且也善良,还挺见义勇为,就是......就是吧,虽然他可以跟你聊得很嗨,但还是会给人一种陌生感,就感觉没有那么好亲近。”
不太好亲近吗?秦昂笑了笑,他也这么认为过。
“你觉得,他是好人吗?”
“当然是!”周小数不假思索地回答。
秦昂倒是愣了愣,低头一笑,颇有自嘲的意味——所有人都会觉得江白是好人,就江白自己不这么认为。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拍了一下周小数的肩膀,“我也觉得是,可他好像不这么想。”
说完他脚步一转,进了胡越的病房,留下不太明白秦昂的话的周小数。
夜里的天不大明朗,黑压压的乌云凑了一堆又一堆,挡住了原本皎洁的月光。阴冷的风在黑黝黝的走廊上哀嚎,呼地吹过来,犹如鬼魂在自己耳边哭诉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推着手推车从值班室里走了出来,空荡的走廊里,脚步声和铁轱辘在地板上滚动声瞬间和风声混在了一起,活生生地就是恐怖片既视感。
那人走到一间病房门前,层层裹着口罩的脸微微抬起,警惕地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有人的时候才小心地打开门,将小车推了进去。
病房里一样是漆黑一片,只有窗前细碎的光在,勉强能够叫人看清病房里的分布格局。
那人摸黑靠近病床,床上的人看不清人脸,但可以知道这人正在熟睡当中,旁边心电仪上发出来幽绿的光芒来,落在医生满是皱纹的眼角上。
医生从小车上找到了自己准备的注射器,装着药水的安瓿被咔嚓一声拔掉头,注射器的管子里注满药液,冒着药水的针头在黑夜中泛着冰冷的光泽,映在了医生的眼中。
医生垂眸看着还在昏迷中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惋惜,不过转瞬即逝,很快就被渗人的杀意代替。
他将注射器里的药液一点一点地推进吊针的空气管中,将针筒推到最底的时候顺便将输液速度调快,而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转身就要离去。
这时,衣角被人拽住,医生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来,“郝局。”
郝秋林冷汗唰地落下,他猛地抽出衣服退后几步回头看,黑暗中看到病人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睁着一双漆黑乌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