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似乎...从来就忘了要担心。
林涧心里隐隐传来疼痛,他皱着眉,放轻语气,空着的手安慰地拍了拍何维柔软的头发。
柔声道:“好,我哪都不去了,你放学等我来找你。”
何维目的达到,却没回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转而大步走开,上了楼。
林涧站在原地看他离开,那在他看来格外瘦弱的臂膀,仿佛因为心里的不快都在微微颤抖。
他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他从小就受不了何维受委屈。
因为何维小时候身体很弱,感个冒发个烧得托一个多星期才好,细皮嫩肉的不小心划个口子都要肿半天,整个人像是玻璃做的。因此在林涧心里,就格外宝贝这个小弟弟,不让人碰,好好保护在自己身后。
每每他不察,何维在外面挨欺负了,不愿意跟他说,他就将那些小孩一个个叫来问,非得给他报了仇。
可如今这小孩的难受是自己带来的,他能怎么办?打自己吗?
“......”
良久,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有谁扇了自己一巴掌,在楼梯间响起时还带着隐隐的回音。
何维其实只上了一层就停下了,他站在楼梯上,从楼梯的缝隙里看林涧那白皙的皮肤上渐渐泛了红,搭在护栏上的手也猛地握紧了。
少年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木质护栏,骨节处都泛了白。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走在独木桥上,左右空无一物,害怕极了,不敢后退,也不敢前进。就僵持在脚下这一点,进退不得。
似乎缺少什么重要的东西,才能让他做出选择。
就像现在一样,他既不想看着林涧跟他疏远,也不愿意看见林涧因为自己而自责。
何维如今像个矛盾体,各种想法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他跟林涧,明明是很好很好的兄弟,林涧对他好,他也对林涧好。
可如今看来,林涧依旧对他好,他却只想林涧只对他好,不能对别人好,甚至不要多看外人一眼。
这是我的。
这个人是我的。
所以他违背了心里的道德和自尊,用示弱的方法来取得林涧的同情和罪恶感,心甘情愿地由着他支配。
他们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越长大,就越难以像小时候那样无所顾忌、自由自在地相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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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林涧拒绝了所有的邀请,每天按时放学,去班级门口找何维,再一起回家。
却不知为何,明明他都在了,何维却还不让司机来接,坚持要二人独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