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愿撇开了脸,避开了阳光的直射。
他以前还不知道直视阳光会有让人流泪的冲动。
“我想过很多遍,怎样才能把困在过去的你接出来,”黎诩说,“你不是不愿意走出来,只是你身上捆着结实的绳索,你走不动。”
“换个地方说吧。”舒愿轻声道。
丑陋的过去即将被剖开时,他仅仅希望他的残缺只被信任的人看到。
与豪华或简陋的场地无关。
和西弥斯酒店不同,舒愿带黎诩随便进入的旅馆处处透着廉价的味道,窗外是城市林立的高楼,墙体不隔音,汽车鸣笛声和交警的哨子声都能毫无阻隔地穿进屋里。
空气中的消毒水味似乎掩盖不了上一位住客留下的香烟味,床上的被单都被洗得发黄。
但是这样的环境让舒愿觉得真实,他就该在合适的环境把不高贵的自己袒露在黎诩面前。
将窗帘拉上,屋里的光线又暗了几分。
“我是个废物,”舒愿转过身来,走到木然的黎诩面前,双手环住对方的脖子,“没有情/欲的废物。”
舒愿的嘴唇离得很近,只要黎诩稍一低头就能吻到对方。然而舒愿扣在他后颈的手绷得很紧,黎诩能感受到那双手的冰凉。
舒愿在紧张。
“空有情/欲的人才是糜烂的废物,”黎诩抚了抚舒愿的后腰,“你是干净的孩子。”
亲手托出自己秘密的过程像在经历一场残酷的刑罚,舒愿把黎诩推到床上,让清醒的狂热牵制一脚踏入失控世界的自己。
他们在泛着消毒水味道的床上接吻,比之任何一次接吻都要激烈,舒愿的动作再不似从前那般青涩生疏,他伏在黎诩身上,用黎诩教过他的技巧引诱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