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睡梦和真实中交织、相融,让人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也让人对自己的记忆和认知抱有从未有过的怀疑。
即使活过了午夜,也将抱有残酷的煎熬。
楚图的眼睛中无比平静,长久没有说话,只是听着。
过了好久,小周将自己满是泪痕的脸抬了起来,问:“那,我是还只有一个白天的时间吗?今天晚上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楚图平静地看着他,轻叹:“是的。”
小周无力地将自己的头埋到了臂弯中,整个人缩成了球。
“你没有不死金身了。”小周的声音含糊不清,“我是你的助理,不是你的累赘。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楚图静静地起身,知道有些东西是只有自己才能去克服的,于是悄悄地向门外走去。
突然,小周闷着声音说了一句:“谢谢你,楚导。能给你当助理,我很幸运。”
楚图突然被发了好人卡,表情一愣,接着就有些无奈:“总算是相处了四年,再怎么样也不是能被随意擦除记忆的陌生人。你不要有压力,就当我是为了自己。”
小周摇了摇头:“如果我是一个人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疯掉的。我都无法想象那些孤身上船的人是怎么样的。楚导,也只有你这么厉害的人当年才能没有心理压力地自己活下来。”
“没有心理压力?”楚图挑了挑眉毛,转开了门,“你怎么知道我当年……”
他愣住了。
五年前,活过第一个夜晚后的白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楚图突然沉默了,走出去带上了门:“你好好休息,傍晚我来找你。”
刚关上门,他被吓了一跳。
一个人站在他房间的门外,微微仰头,看上去有些迷茫。他看到楚图从隔壁出来,同样也很惊讶。
陈巫九的话很快地在楚图的脑子里过了一遍,让他不由得烦躁了起来:“你来干什么。”
“我……”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商唤年并没有表现出他人设中的温和与儒雅,整个人只是镇静严肃地站在那里,想说些什么。
楚图轻笑了一声。现在他心里可有了底,不再会被吓一跳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商唤年似乎想要竭力保持住表情,然而,也许是因为他想要说的东西让他感到了很难堪,他浑身的气势一下子垮了下来,像是一个打破花瓶害怕被兄长训斥的小朋友:“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
一下子,那种内敛与羞涩从他布满道道裂缝的冰冷外壳里泄露了出来。
“我已经知道了。”
商唤年带着些惊奇,抬起了头,接着说了下去:“我去和他们说了,你没有胁迫我。”
“所以呢?”楚图看上去有些意外,挑了挑眉。
商唤年的五官皱了起来,斜过脸,只敢用余光去扫楚图,看上去很难开口。
“他们说……我是被你威胁了,被逼着澄清的。”
楚图:“……”
大兄弟,你要是拿出刚才的一半气势去说,看他们还会不会把你当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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