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鄞看着眼前箱子的锁扣,没有立马去打开,连叫了秦愈两声那人都没答应,他便有些莫名的怒气。
他脱口而出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的称呼。
“秦老师!”
秦愈手一抖,花瓶差点掉出窗外,他的心脏跳个不停,被葛鄞这个称呼吓了一跳。那感觉不亚于昨晚受到的惊吓。
他教书的时候可从没想过自己某一天,会听到这三个字而紧张到气息不稳。
“怎么了?”他小心地将花瓶放回原处,走到葛鄞身边。
葛鄞也在因为自己那三个字而感到不安,这时候的秦愈没有对他抱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那份情感并没有完全与葛鄞融合,却在心里占据着一方天地,他很怕自己某一天会失去控制,成为被情爱左右的废人。
无论是任由情感自由流淌,还是将那一切当作是个虚幻的梦,也许到故事的最后,葛鄞都不会为选择的道路而后悔——
然而另外一个秦愈的脸在脑中越发清晰,和眼前的人重叠。
他想被这个人掌控。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葛鄞晃了一下神,他移开眼睛道:“你刚才在发什么愣?”
“你要是不吓我,兴许我就告诉你了。”秦愈摸了摸鼻子,故作镇定:“那个花瓶下面有封伊丽莎白写给她的信,没有写完,只有一个简单的称谓。”
“这也能让你看那么久,我叫你都听不见?”
秦愈笑笑:“这不是来了?你说什么事?”
葛鄞蹲下,手指抚上箱子两边的金色锁扣,他手指一勾,锁扣就弹了起来。在他去开中间那个时,葛鄞没有一点顾虑,就将它按下。
锁扣一点钝感都没有,很顺利地弹出,接着他的手停在开启箱子的这个动作。
秦愈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将中间锁扣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明显的损坏。
“这锁是好的。”
葛鄞回想伊丽莎白说这句话时的神情,道:“她在给我们暗示什么。”
“打开就知道了。”葛鄞道。
更变信仰,一夜之间伊丽莎白如获新生,当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困境的时候,人们总会选择将自己置于有利地位。
伊丽莎白的困境是什么?
葛鄞打开了箱子。
秦愈隐隐约约明白伊丽莎白做了什么,然而那种最不愿意去揣度的事实被证实时,他还是觉得事情有些荒诞。
箱子里放着厚厚一本本子,里面的内容全是有关理查德和玛格丽特的生活的琐事。本子里详细地记录了伊丽莎白的儿女从小到大的生活,事无巨细,连理查德哪一日在楼梯摔了一跤,玛格丽特睡觉时乱踢被子这种事情都写得明明白白。
“她是为了庄园而做出的牺牲。”这本书的味道很重,葛鄞掩着鼻子,“却不是从玛格丽特死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