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在他身后帮他束发:“出了镇子才找到片空地,是以回来的晚些。”
师尊扬扬手:“这是何物?”
“用我灵气做的小标记,这样就不怕师尊走丢了。”徒弟一边答一边看他,表情有点不自然。
嗯?为啥要表情不自然?
哦,懂了,嘲笑我迷路怕我生气。
师尊内心偷偷“哼”了一声,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问他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历练。
徒弟一反常态,没说哪里又有妖邪魔道,反而说镇子上今晚有个花灯会,问师尊想不想看。
师尊狐疑着看他:“蛇毒还没清完吗?还是你哪儿不舒服?”
徒弟动作一顿:“师尊何出此言?”
“你怎么不急着除魔卫道了?”师尊去摸他额头,自言自语,“也不烫,应当是清干净了。”
徒弟把他手扯下来攥住,语气平淡:“偶尔也要学着放松,不是您说的吗?”
“哦。”师尊点点头,还是疑惑。
别不是被啥脏东西上身了吧?
不应当,徒弟这么一身正气,除了自己谁敢上他身。
师尊这么想着,在他手心里动动手指:“我也给你做个小标记吧。”
徒弟眼睛一弯:“好。”
真乖。师尊美滋滋。
白天没什么好逛的,师尊嫌太阳大,宁愿宅在客栈指导徒弟修习,徒弟也没什么异意,面色一直舒展着。
傍晚街上就热闹起来,走贩开始吆喝,师尊坐不住了,拉着徒弟兴冲冲出去,正好碰见个卖糖葫芦的,当即买下递给徒弟一串。
“之前有一次你给我买糖葫芦,说是最后一串豆沙的,结果被我送给个小崽子,我都没吃上。”
徒弟面容被夕阳映照得柔和:“师尊还记得这事。”
师尊心说可不是嘛,你那张臭脸我现在还记得,你就是从那会儿开始有的入魔先兆。
一想到入魔,师尊就想叹气,咬着糖葫芦用余光偷瞥徒弟,忧心忡忡。
还没想好咋办呢。
天色很快暗下来,街边两侧俱是华灯,各色商品玲琅满目,夜风里难得有着人气。
徒弟知道师尊喜闹又不喜生人近身,带着他租了叶扁舟,飘在水面上赏灯。
有人放水灯祈愿,星星点点浮在水面,师尊手欠去捞,扬言要帮他们实现愿望。
“这写的什么?字这么丑。嗯……想娶个老婆,哎呦这个帮不了。”师尊放回去又捞起一盏,“愿死去的阿嬷能入天道,唉这个也帮不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徒弟扶额:“师尊,咱们是修道的。”
师尊把灯放回去,不再捞了:“修佛也是修,修道也是修,修什么都一样。”
“您说这话也不怕雷劈。”徒弟淡笑,听他发表大逆不道的言论也不阻止。
师尊叹口气,摸摸空荡荡的腰间,“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