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噗的吐出口血来,说时迟那时快,安鹤手执拂尘凌空一绕,铁甲侍卫们皆以为他要反掷长剑杀了隐卫,却不想他阴阳怪气地一笑,将长剑叮的掷到地上,身影原地一转,忽然驰近榻前,伸手捏向暮青的下颌!
暮青身中媚毒,猝不及防,安鹤一把捏了个正着,当众使力一掀!
众人屏息,凝神注目,只待结果。
只见安鹤一掀未起,随即又掀,再掀――
“掀够了吗?”暮青怒问。
安鹤放下手,眼中露出惊色,缓缓转头看向元敏。
元敏盯住暮青,目光锋锐,大感意外。
这脸……是真的?!
“滚!”少年低吼,眉宇间阴郁已极,目光风雪般煞人。
安鹤疾步回到元敏身边,俯身低语,元敏目光轻动,随即便冷淡了下来,万般猜测,一瞬归灭――不管她和沈家女如何猜测,这张脸都是真的。
而这张脸不是女子的。
屋里静得熬人,暮青已忍至极致,大哥的药再温和,她服下的也是媚药,宫里的人已来了有些时候了,她几乎未动,已觉得腹下烧痛,此刻是拼着意志力在忍,可眼前人背沾红花,乌发如云,伏于榻间之态溃人神智,她终忍不住伏下身去在那玉背上蹭了蹭。他的背凉如水,正巧解了她的燥热,她便如即将渴死大漠中的旅人忽遇绿洲那般,忍不住凑近些,再凑近些……
她蹭得很轻缓,吐气如兰,猫儿似的,他轻声一笑,缓缓合眸,意态慵懒享受。
两人如若无人般欢爱,让人不知目光往哪儿放,华帐已碎,宫人侍卫、断臂残尸、血污满屋,气氛静得诡异。
半晌,只听元敏道:“哀家尽了管教之责,皇帝既然执意胡闹,那此事若传到朝中,皇帝便好自为之吧!摆驾回宫!”
元敏拂袖而去,铁甲侍卫和宫人们却步而退,摆开仪仗往楼下走去。
春儿犹犹豫豫,不知该去还是该留。
“本宫赐婚的懿旨已下,岂有收回之理?”元敏竟还记得此事,走到楼梯口时停步说道。
“是。”春儿白着脸领旨。
“不必!”这时,少年的粗音却从榻间传来,“谁害我的,我便要谁偿!”
暮青恶狠狠地瞪了眼步惜欢,仿佛真是他害她喝下媚药的。
步惜欢笑得欢愉,“好啊,爱卿想让朕偿到几时,朕允了就是。”
“闭嘴!”暮青恼极,他不知道他笑声勾人吗?不知他一笑,她在其上会被震得越发难受吗?她还有要紧的话要对元敏说,他能不能别捣乱!
“同样的,如若此事明日传得人尽皆知,有损江北水师的威名,那臣就只能让太皇太后一起陪着。”骂完步惜欢后,暮青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