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被拖下水的兵勇们冒出湖面后,已依旗语行事,往后方大船上游去。初春水凉,兵勇们身穿甲袍,竟游得飞快,一个个梭子似的,没一会儿就到了后面的大船周围,船上降下木梯,兵勇们手脚并用,三两下便攀上了船,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前方舟阵中,那十艘冲锋舟横冲直撞,水师们踩着船桨避开了船身的碰撞,变换阵型,欲待合围。
章同忽然命令道:“打旗语,命所有人弃船回撤!”
冲锋舟上的兵勇见到军令,虽不知合围之策有何不妥,但军令如山,不可不遵。
刺客们却看穿了水师之意,先一步弃船入了水!
章同目光一沉,又发两令!
一名小将奔向船尾,向后方发旗语,两艘大船闻令驶进!三艘战船并列,左右依中间战船上的旗语而行,但见三艘船首奔来弓手,扇形排列,拉弓满弦,百道箭矢向着百艘冲锋舟上齐射而去!那些并非普通的箭矢,上面引着绳索,箭矢扎入船头,冲锋舟上即刻便有兵勇将绳索解下在船头系牢,随后攀上绳索,敏捷地往大船上渡去。
从高台上望去,但见百道绳索连着战船与冲锋舟,水师的兵攀在绳索上,手脚并用,引身上行,身手之敏捷,动作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高台上不知何时静了,百官张着嘴,看着这一幕战船相连、百索渡人的壮景,目瞪口呆,以致于竟有那么一瞬忘了湖里尚有刺客。
而当数百名刺客冒出头来时,百艘冲锋舟上已经空了,再看战船上,无数森冷的箭矢正对准湖面,弓弦已满,只待射杀的军令!
北筑台上却传来鸣金收兵之音,铜金之声刺破湖面森冷肃杀的气氛,船上的将士们纷纷望向湖岸,却听湖水里传来哄笑声,那数百名黑衣刺客纷纷扯下了脸上的面巾,为首的竟是刘黑子,少年一张黑黢黢的脸,笑得欠揍又开怀。
“刘都尉?”
“怎么是你们?”
“这演哪一出呢?”
这是在演哪一出,百官们也一肚子疑问。暮青却没做解释,只是望着湖面,韩其初自北筑台上下来,来到她身边站定,没多久,大小战船便驶来了岸边,将士们下了战船,刘黑子率数百扮演敌军的兵勇们走在前头,上了岸便跪禀道:“报都督!水师观兵之典的演练项目已完成!”
演练!
章同等四大营的军侯随后上岸,侯天直翻白眼,他操练时被暮青不知修理了多少回,还是性子不改,直言不讳,“我说都督,军师,不带这么玩儿的!末将们咋没听说有演练?”
韩其初只笑不语。
暮青坐在马上淡声道:“你们如若事先知道,我又怎知你们操练了一年,练出来的是花架子还是真本事?”
侯天一听这话,一脸痞笑,问:“那都督说说看,末将们到底是花架子还是有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