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沈先生此言何意?”
“大莽山一役,我们的用蛊之计被英睿皇后所察,连用的是水蛊都被她查知,事先有所防备,乃致我们吃了败仗。可此前因知英睿皇后察事如神,我们从未与身在神甲军中的使臣联络过,她是如何察知此事的?小女子思来想去,觉得唯一的可能便是从使臣口中问出来的。木家在朝中权势甚重,不乏耳目,知道于先生带着两位端木神使前来岭南并不稀奇。以英睿皇后之能,只要被她知道两位神使擅使水蛊,自不难推断出我们的计策。那么,何氏替她南巡的事,南兴帝又会不会告知她呢?此人太过机敏,倘若得知此事,会不会察觉出何家有异心,从而怀疑淮州会反?”
“……”
“这虽是小女子的猜测,但英睿皇后绝非浪得虚名,大莽山一役,王爷理应有所体会,所以请恕小女子斗胆,许仲堂此人有几分可靠?淮州的军报又有几分可信?”
岭南王不禁敛眉收神,那眉犹如悬于万丈青峰上的寒剑,不怒而威。
黑袍女子不惧也不急,只是等着。
半晌过后,岭南王道:“且不说许仲堂有几分可信,只说军报,本王在淮阳城中安插了不少探子,起事至今,多路探子传来的信中皆道淮州事成,想来不会有假。”
黑袍女子默然以对,她也希望这只是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时,于先生道:“王爷,事关重大,在下以为还是依沈先生之言,谨慎为上。王爷的妙计不可废,淮州也不可不查。”
岭南王闻言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地点了点头,“先生之言有理,那就再查一查淮州!”
岭南王嘴上说查,却不见动作,于先生便知其中有不便被他们知晓的军机密要,于是识趣地起身告辞。
黑袍女子紧随在后,出了花厅抬头看了看天,目光似隆冬的天儿,阴霾不散。
岭南王已经答应再查淮州了,可她心里怎么还这么不安呢?
岭南王负手立在花厅里,直到于先生等人走远了,才命人唤了廖先生来,吩咐道:“你传信出去,命死士探一探淮州刺史府,此事紧急,速办!”
廖先生名廖山,年逾五旬,青衫白面,一副文弱之相,策反许仲堂的正是此人。他听闻此言愣了愣,问道:“王爷信不过许仲堂?”
“英睿皇后非一般的女流之辈,本王不得不谨慎些。”
“可算算时日,许仲堂应已得了您的传信,近日就该启程了,您此时才派死士去探,怕是来不及了。”
“你怕本王还没收到死士的密报,许仲堂就到了?不会!他带着何氏行军,路上走不快,少说要个十来日。命人启用淮阳西市的信道,加急传信,不出七八日,密报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