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可是官爷?”掌柜问了一句,但没有得到答音,于是提心吊胆地往门口走去。
手还没碰上门闩,大堂内忽然掠来两道人影,揪住二人就退进了后院儿。
侍卫将受惊的掌柜和小二推入柴房,冷声道:“安静待着!想活命的话,听见任何声响都不要出来!”
说罢,就将房门关上了。
柴房的门关上的一刻,客栈的门轰然倒塌,弓手们闯入大堂,张弓搭箭,淬了毒的箭矢泛着幽光,齐指上房。
一个将领率兵涌入大堂,还未下令上楼,上房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神甲侍卫们执刀而出,凭栏护驾,暮青领着呼延查烈从屋中走出,立在楼梯口看向了大堂。她面色波澜不惊,目光所及之处,弓手们却不由自主地拉紧了弓弦。
“来者何人?”暮青当先发问。
将领暗暗地握紧了长刀,他率兵闯入客栈在先,气势占据上风,本以为暮青会闭门不出,由神甲侍卫拼死护驾,却不料她打开房门,镇定行出,先声夺人,也夺了他们的气势。
这女子果真名不虚传!
将领先发制人却输了气势,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回话,气氛就这么陷入了死寂,紧绷的弓弦声仿佛双方的拉锯之音。
这时,一道答音忽然从客栈外传来,“都督的老熟人。”
这是个女子的声音!
话音落下时,围住客栈的铁骑已让出条路来,两个黑袍人走进了大堂,风帽一摘,露出两张面孔来。一人鹤发白须,仙风道骨,是个老者,而另一人花信年华,眉目之韵叫人一见便能想起江南的云烟弱柳,那眉那眼,还真是熟人。
沈问玉!
沈问玉的目光顺梯而上,落在暮青那张粗眉细眼的脸上,烛光昏黄,往事如烟,她经常想起那年三月盛京的雨和那年六月葛州的火,那雨是一场浩劫,那火却是涅槃。上苍施加在她身上的所有的苦痛都源自一人,她不止一次地想象着与这人再见的场景,今夜总算得偿所愿了。
“都督没想到吧?你我今生能在此相见,而且还是这等场面。”沈问玉笑着问道,气色红润,全然不似病弱之人。
暮青并不意外,沈问玉在大皇子府出任谋士时深得宠信,南图自古就多神医圣手,巫旻命御医院的圣手们为她诊疾解毒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