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惜欢要拦,奈何蛊毒发作,情急之下,心脉奇痛,不由闷哼一声。
“阿欢!”暮青闻声折返!
万幸的是,这时屋外传来了魏卓之的声音,“微臣即刻去请!”
……
此前登船时,暮青因担心襄助她回国的武林义士们会遭大图朝廷迫害,故而说服众人随军前往南兴,日后观大图局势再做打算。梅姑本有回鄂族之意,奈何暮青亲自下马礼拜,说有要事相求,她这才上了船。
有何事相求,暮青并未当众明言,梅姑本以为帝后重逢,近日必定腻在房中,不会宣见臣属,不料夤夜时分,大帅魏卓之便来匆匆来请,口称十万火急。
梅姑没问缘由,更目无军法禁令,一出房门就纵身而去,灰雁般自重重禁卫的头顶上掠过,人未到,风已起,房门一敞一合不过眨眼工夫,门掩上时,房中已传来梅姑急切的询问声“少主人?”
暮青拨开珠帘行来,嗓音压得极低,“婆婆,请随我来。”
暮青在梨木地板上赤足行走,脚步放得极轻,到了榻前,拢开半面锦帐,转头看向了梅姑。
步惜欢正调息着,那蛊受内息压制,已经安分了些,但与此前相比,已离心脉近了寸许,也大了些许。
看着那跳动的肉瘤,暮青就像看着自己的心,她半句解释也无,相信梅姑一看即晓。
梅姑大惊,“血蛊?!这……这是鄂族密传的血蛊!少主人,陛下怎会……”
话未问完,梅姑就已思量过来,口中骂了句混账,匆忙道“少主人,先容老奴助陛下疗治!”
“有劳婆婆。”暮青朝梅姑深深一礼,她担心自己杵在榻前会令二人分心,于是垂下锦帐退至帘外,盘膝坐下,对帐枯等。
这一生,似这样煎熬的夜晚她已历经数回,可时间从不会因此走得快些。暮青坐在暖白绵软的驼毯上,沐着珠帘莹白细碎的光,随着海浪沉沉浮浮,好似此生仍是羁旅之客,幼时安稳,几年欢愉,不过是前生羡而不得的大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