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曾经在村子里面,村里的老人们告诉贺知洲的那些东西,他就觉得,心里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的一样。

“得了,岁数还没个猫大呢,在这生生死死的。”贺知洲一笑,大手覆盖在万幸的头发上,说道,“吃冰棍不吃?喊哥,喊哥给你买一个去。”

万幸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树底下有个骑着车卖冰沙的老大爷,于是她特别干脆利落的喊了声,“哥。”

贺知洲一愣。

调整相机的万幸抬起头,大眼睛无辜的一眨巴,说,“去买去呀。”

贺知洲:“……”

冰棍买回来之后,万幸看了一眼旁边比她高出好几个头来的贺知洲,眯了眯眼睛——人生百态,各行各业,她在哪儿都能拍到,也没什么稀奇的。

可这年头下的军人,照片却真的很少很少,更少能有流传到后来的。

万幸想了想,歪着头说,“知洲哥哥,你站到升旗台下面吧,我给你拍个照好不好?”

贺知洲看了他一眼,冷飕飕的说,“不拍。”

万幸一眨眼,“为啥?”

贺知洲左右看了看,他因为穿着一身军装的缘故,不少路过的人总会往他身上多看两眼,弄得人挺不自在。清清嗓子,说,“不习惯拍这个。”

万幸一乐,这可还真是头一次看见贺知洲这么别扭的样子,“就拍一张,就一次。”

贺知洲摇头。

万幸眨眨眼,想了想,小步子挪过去,可怜巴巴的竖起一根手指,“就一次嘛。”

贺知洲满脸挣扎的神色,大概是终于认清了,如果他不过去,可能万幸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个事实。

终于,啃着冰棍的万幸最终还是让贺知洲站在了升旗台下,在他不怎么自在的敬礼的瞬间,按下了快门。

看着相机的万幸感叹,“早点听话不就好了嘛。”

贺知洲叉着腰,‘啧’了一声,旋即笑了。

万幸笑呵呵的说,“你说这算不算缘分啊知洲哥哥,给我爸买的手表,第一个记录的对象是你,这不,这个相机拍出来的照片,第一批洗出来要成像的人也是你。”

贺知洲看了他一眼,说道,“多洗两张。”

“好嘞。”万幸笑眯眯的。

万幸算了算时间,第一批相册能够成功洗出来的时候,她应该还在乡下,这一次毕竟是暑假,辗转坐车,加上来回操办,还得回去串串门,少说得待个十天半个月的,所以干脆便把地址留到了乡下老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