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紧张,你既然来了,问你什么,你只要说实话就好。”
刘淳熙之所以选择在微信上直接问出那句话,是看在他和陶松相识一场,给陶松一个选择。陶松要是心虚不来趁机逃跑,那就坐实了陶松有问题,陶松要是来了,虽然不能证明陶松就真的没有问题,但肯定问题不大。
看到陶松来,刘淳熙心里其实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陶松的眼皮子一直在跳,眨了又眨,有些紧张,又有些不安。
周小砾跷着二郎腿,眯了眯眼睛,“有意思。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来说说,在我的地盘上,如果没有人走漏风声,那些人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刘淳熙。
“我不……”陶松紧张的刚要开口辩解又被周小砾摇着手指拦住了。
周小砾的声音听似随意,但透着一丝危险,“机会只有一次,你最好想好了再说。你不用管其他人做什么,只说你自己,你有没有跟第二个人提过刘淳熙的作息和习惯?”
陶松闻言一震,睁大了眼睛,瞳孔中带着慌张和惊讶,“不可能!”
他扭头看着刘淳熙,脸上惊讶的表情不像作假。
刘淳熙也看着他,轻声问,“什么不可能?”
陶松又抬手擦了把汗,两手握了握紧,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刘淳熙的表情,“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了。哥,你还记得你有次问过我,为什么公司里的员工都走光了,我怎么不走吗?”
刘淳熙想了下,点头,“记得。那时你让我别问,说问就是考验人性,你能留下来也不容易。”
陶松用力点头,苦笑一声,“那时候我不方便说,因为有个人和我做了笔交易,他帮我还清欠款,但我要继续留在公司,只要你一天不说放弃,我就要一直给你打工,时时把你的消息告诉他。老实说,别看我才毕业没多久,但因为我上学的时候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到处借贷,利滚利,欠了一屁股还不完的钱。要不是那人出手帮我,我早就去坐牢了。所以我很感激他。但哥你放心,我只说了些不重要的日常,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没说。”
刘淳熙一愣,“有人和你做交易,还要知道我的消息?是谁?”
陶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是你父亲,刘庆年。”
刘淳熙喃喃念了一遍,“刘庆年?”
他早该想到,除了刘庆年也不会有别人,只是原主心中深恨亲生父亲,他也不愿意往刘庆年身上去想,故意忽略掉了。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
陶松挠了下后脑勺,“哥,刘老板这么关心你,我想他绝对不会害你的。”
“他不会,但他的老婆和儿子会。”
“什么?”
“就是你想的那样,刘泽坤动的手。估计是他听到或者看到了你告诉刘老板的消息,知道了我在哪儿,也知道我习惯饭后散步,告诉了那些歹徒,才让他们有机可乘,在晚饭后蹲守我。怪不得刘老板那天给我打电话,还说了那么莫名其妙的话……”
刘淳熙看不透刘庆年,这个人和他亲爹刘侯爷有相似的地方,也有很多区别。
刘侯爷虽然也色令智昏,但对他这个亲生儿子还算不错,打归打,骂归骂,从没缺过他吃穿用度,犹豫是犹豫过,但在他死之前,侯府一直也没有旁落过。
刘老板就不同了,他对原身并不好,哪怕偶尔能感受到他对原身的关怀,有弥补之意,但身为父亲,把自己的儿子扫地出门,逼到原身不得不进娱乐圈卖艺还债,心灵受到极大打击,精神上也出了问题,最后抑郁跳楼,无论如何,这父亲当的都很失败。
当然,如果加上刘侯爷最后的背刺,就很难说这两个做父亲的谁更差劲了。
刘淳熙垂了垂眼,心情不受控制,一下子变得很差。
一只温热的大手按在他的肩上。
是杜盛尧。
刘淳熙心中一暖。
他虽然没有了亲人,但还有杜盛尧陪着,足以知足了。
刘淳熙问清楚了想问的事情,也没苛责陶松,叮嘱了他不要把这些事说出去,就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