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业了?”她惊愕地问。
我点点头。
“这么简单?”
“是的。咨询所本来就是挂靠着学校开的。”
“为什么?”
“我的身份暴露了。”
“是我把你暴露了吗?我在湖边……”
“是的。”
“啊?我一直在恨自己,昨天怎么发疯地就想去……”
“这个原因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社会不宽容同性恋者。”我安慰着她。
她望着我怔了一会儿,渐渐激动地哭了起来,浑身颤抖,但没有声音。突然,她忘了在打吊针,抬起双手捂住了脸。我忙把她的手拉下来放平,用纸巾给她擦干眼泪。可她的眼睛就像两汪泉,泪水一直往外涌个不停。
“别哭了,针水就要滴完了,别叫护士看见批评你。”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阻止她继续流泪。
蓝玉按了床头的服务铃,不一会儿护士就进来了。她拔掉针头,叮嘱桑子多吃点饭,就走了出去。她没有发现桑子红肿的眼睛,或者发现了,但对病人病况以外的事情缺乏兴趣。
“桑子,你要明白,现在,你最能安慰我的,就是多吃,把身体养好。”我说。
“今天的菜是芹菜炒猪肝,补血的。你可要多吃点。”蓝玉故作轻快地打开饭盒。
“蓝玉你也一起吃。反正不做了,下午再去交接工作不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