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在温润眼眸中的男子极为英俊,大概就是传说中令众多omega臣服的男子。他的白发自肩头披散下来,在睡梦中滚了一遭后微微蓬松卷曲,透着些慵懒气。刘海中挑了两抹殷红,于雪色中平添了几分张狂。他的眼睛也是红色的,不像是白兔的眼睛那般温顺的红,而是带着内敛的狂意,像暗夜中伺机而动的野兽,有着让人仓皇失措、无处可逃的力量。

似乎发觉到了鬼切的异常,男人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那副困惑却又认真的表情,使男人看起来越发英俊。

许是受到本能的影响,鬼切的目光不受控制的流连在男人的身上。滑过那高挺的鼻,淡薄的唇,尖削的下颔,再到颈项、喉结,宽阔的双肩,目光却最终停在了心脏左边一道丑陋的疤痕上——似乎是被刀剑贯穿了整个身体,令观者触目惊心。

“你到底怎么回事?”男人皱着眉拢好浴袍,将伤疤掩住。这句脱口而出的话中明显带上了质问的口气,随后,男人又讨好似的把鬼切迎面揽入怀中,用下颔轻蹭着他的头顶。

“怎么样都好,你有孕,你最大。”头顶上方的声音顿了顿,有了丝笑意。“不过孩子可能也在好奇他的母亲究竟是怎么了。”

鬼切的头埋在男人的怀里,听见一阵整齐有力的心跳声,而自己的心跳却完全乱了,像散落的珠玉落进铜锣里时发出混乱的撞击声,在空白的记忆下无法适从。

“我……”他一手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另一只手轻轻环上男人的腰,稍作回应。

“嗯?”男人的手钻进他的衣里,手指自下而上揉捏着他的脊椎,像是按摩一般撩起他酥酥麻麻的舒适感。捏至颈椎上的腺体时,鬼切的嘴边泄出一声低吟,旋即被他封在齿间。

“别捏了。”

“主人都不叫,就想让我‘别捏了’。”男人言语上虽不饶人,但手却是老老实实地退了出来,只在鬼切的小腹上轻抚着。

“主人……”鬼切低喃着,竭力想从记忆中挖出些什么,但除了空白以外还是空白。

他虽然记不清噩梦的轮廓,但噩梦带来的悲伤却真实存在。“我失忆了”这句话显然太过伤感,鬼切不想用它刺穿现实,逼得男人被梦魇环绕。他深吸一口气,靠在男人怀里,脱口而出的是一句:“主人,我想你了。”

一束梅花承受不住霜雪的重量而摔落在地,霜打在花瓣上,浸了些水光。

源赖光明显一怔,为了不使怀中的人有所察觉,又须臾放松下来。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的内容记不清了,但我记得梦的感觉。我似乎很想很想念您,具体想念了多久,我也记不清了。”

“我好像得病了,什么也记不清了。”鬼切用双手环紧源赖光的腰身,似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发问道:“您会抛下这样的我吗?”

“说什么胡话呢,傻子。”像雨雪初霁时的第一缕阳光,源赖光的笑柔和且温暖,他用手顺着鬼切的发,十分愉快地说道:“我才刚得到你,又怎么会抛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