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一扇漆黑的房门,门后的灯光却是媚红色的,映着镂花重影投在厅中,裹了三月桃花的芬芳,与厅外的寒气格格不入。
一只素手挑开男人松松垮垮的衣襟,指尖沾了薄酒,打着圈儿地涂抹在男人的胸口上。朱唇翕动间,她在男人的耳边吹上一口热气,吐出几声娇嗔,松散的发髻若有似无地扫弄着男人的颈项。末了,丰满的唇下唱出一声略有不满的低吟。一旁,白衣裳的少年跪坐在男人身边,卷起宽大的衣袂,为男人细细斟酒。他用双手托起酒碟,近乎虔诚地递到男人嘴边。
这对Omega姐弟中,娇媚放荡的姐姐衬着温柔内敛的弟弟,一烈一柔,当真极品。
源赖光一边放任着少女胡作非为的手,一边呷着少年手中的酒。他倚在软椅上,欣然接受着姐弟两人殷勤的服侍,意味不明的笑意含在红瞳中。
空气中氤氲起浓郁的香甜,像熟透的果实般诱人品尝。小仆挤着眼睛撅着屁股,整个人趴在门缝上,这活色生香的画面让他恨不得啐上一口唾沫,然后用目光砍了姐弟俩的爪子。
恍惚中,有冷香萦绕。猝然而至的寒气冲淡了厅中氤氲的香甜。登时,小仆只觉得头顶一凉,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见那扇漆黑房门被切开一条巨大的口子,烟尘四散间,半张门都坍塌下来。须臾,一大片破门而入的清甜混着雪水的甘冽彻底冲垮了果实的甜美气息。
小仆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对打小就被娇养在温室中的Omega更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竟被惊得哆哆嗦嗦地俯身跪下,连凌乱的衣饰也未整理。源赖光倒是若无其事地呷着碟中薄酒,红瞳中盈动着惊艳的光泽,惊艳中映着鬼切的身影。
艳鬼操刀而立,身后是坍塌的房门。他的脸上覆了薄红,眼尾更是如被火烧过一般,通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一双灿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清冷得有如隆冬霜雪,落在媚红色的大厅之中。
“嗝——”
酒嗝微响,鬼切用手背掩了嘴,身体晃了几晃,小仆连忙扶住他。
他晃到源赖光的面前,全然无视伏在脚边、抖成筛糠的姐弟俩,将长刀“哐——”的一声插进桌前的地板里。然后他面向他的主人,屈膝半跪下来。
“你不是睡了吗?”源赖光转着酒碟,酒滑过碟边,泛起潋滟的光。
“没能恭迎主人,鬼切辗转反侧,于心有愧。”他低着头,灿金色的瞳孔湿漉漉的,被厅中暧昧的光线映得团了雾水似的迷蒙。
“我来侍奉主人喝酒。”
“好。”
艳鬼的唇不知被多少酒色浸染成殷红,唇下隐隐露出皓白的牙齿,软唇开合间,他用牙齿轻轻咬住酒碟的边缘,将酒碟衔到源赖光的唇边。微微晃动的清酒,浸着二人的唇色被男人饮入口中。
鬼切温润的眼眸里盛满了他的主人。他的唇间仍衔着那枚空碟,碟中滴下一滴残液,滑进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