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意默默地下了车,绕到另一边上了副驾位。他的动作很缓慢,身体的虚弱显而易见。

林思东发动车往解意的家开去,一路上不断担心地看着他。

解意仍然闭着眼,疲态尽现。

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林思东做什么,解意都非常沉默。

常常在夜半时分,林思东会忽然感应到什么,猛醒过来,就会看见解意大睁着眼,茫然地看着窗外的黑暗,或者,清晨他睁开眼,却会发觉解意站在外面的阳台上,默默地看着遥远的天边,那身姿,似乎已站了很久很久。

有时候忍不住,他仍然会与解意做爱,但那个本来无比美妙的身体却仿佛已经死了。

在渐渐炎热的天气里,人人挥汗如雨,可解意的身体却冰凉,虽然吃下去不少补品与特效药,他的身体却没见什么起色,仿佛他的心拒绝合作,所以身体也拒绝药力的进入。林思东请了若干名医对他进行治疗,却均告无功。

医生建议林思东带解意去看看精神科,但解意根本一句话都不跟心理医生说。

林思东担心极了,可又束手无策。

林思东感觉得到隐隐流动在解意极度沉静表面下的一股力量。他不清楚那是什么力量,但每当看见解意似乎永远都不会再有笑容的模样,他就心痛如绞。

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控制这个曾经光芒四射夺人眼目的人了,相反,他已落入对方恒常冷漠的泥沼里。

他曾经努力过,提议带解意出国去玩,地点随他挑。解意一言不发,只用深深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虚空中的某处,他便投降了,立刻放弃了这个建议。

他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恢复成以前的那个解意。他不奢望他会再像西安以后那段日子与自己的柔情蜜意,但哪怕只是过去那个永不动情但雄心万丈滑不溜手的人,他也满足了。